做自己,只有在自己的世界里,才能把自己的潜能发挥到极致。
休息这天,我乘地铁前往雨花台,看到了五颜六色的雨花石。雨花石分为大中小三种,小的雨花石晶莹剔透,我买了一些雨花石,彩蛋,项链坠子。
南京的玄武湖有名气,是因为“玄武门事变”。寝室离玄武湖不远,我到那里走走。晚上,南京的夜色斑斓,高楼大厦,灯火通明。街心花园打扫的干净,地铁进出口 ,公交车站,天桥,地下道,一派繁华景象。
散步回来,快走到宿舍楼的时候,我肚子疼,赶紧往寝室的方向跑。不知为什么,最近总是拉肚子,吃了止泻药也不起作用。身体不好,这让我感到焦虑。
面点房的刘师傅要走了,调到别的门店。我们都舍不得她走,刘师傅说,“公司会派过来一个美女师傅,美女姓王,小王比我年轻,而且有水平,会做很多种面点,你们有不会做的,可以问她。”
两天后,王师傅来了。三十岁的王师傅刚结过婚,她身材苗条,打扮得洋气。她说,“南京的女孩子普遍结婚晚,谈对象谈好了也不结婚,先玩几年,等到三十岁的时候再结婚。”
王师傅从来不吵我们,有时候逗我们开心。一回,小沈说,“王师傅,烧麦卖完了,没有馅子了,怎么办?”
王师傅嘴巴张得大大的,呈0型,表情定住了,那个样子很滑稽,把小沈逗笑了。过了一会儿,王师傅说,“把烤鸭包的馅子拿出来,卖烤鸭包。”
中午下班,王师傅换掉工作服,穿上自己的衣服,把头发散开。哇塞——太漂亮了,长发及腰,黄色花点上衣,搭配黑色的喇叭裤,穿一双洋气的高跟鞋。本来个子就高,再穿上高跟鞋,像模特一样。王师傅家住南京市里,大城市的女孩就是会打扮。
相比之下,小沈穿得太土气,本来个子就矮,还喜欢穿平底鞋。她穿的那条连衣裙子,连老太婆都不愿意穿。
小刘辞职了,父母不同意她和男友在一起,让她赶紧回家。小刘性格活泼,干活勤快,没有坏心眼儿。我和她在一起,感觉如沐春风,真舍不得她走。
小刘走后,从别的门店调过来了一个老女人,姓梁,五十多岁,说话阴阳怪气的。刚来到,她就跟黄秋月吵了一架。黄秋月说,“我没说你,就没说,就没说。“像念咒一样。两人越吵越厉害,王师傅在外边听见了,跑进来制止,“我在外面都听到你们吵架,厨师长也在外边。”
晚上快下班的时候,王师傅说,“今晚聚餐,大家都去。"面点房的同事聚在一起吃饭,王师傅说,“黄秋月,你是老员工,面点房新来一个员工,你要带带她。"王师傅跟老梁说,“你俩喝一杯。"王师傅用聚餐的方式,化解这场矛盾。
老梁不跟黄秋月斗,又来找我的事儿。她炫耀,“早上来上班,我老公把我送到公交车站,看着我上车,他才放心,他每天早晨送我上班,对我特别好。"
她走到我跟前,变态地说,“你老公送你上班吗?”
我不理她。
她继续炫耀,“女人就是要找一个好老公,才能幸福一辈子,你们看我,多幸福。”
面点房没有一个人搭理她。一会儿,她出去办事,看她走出房间,我长出一口气,“总算走了,真受不了她。她可能在别的门店跟同事吵架,被撵走的,撵到我们这儿来了,别人不要的垃圾都往我们这里扔,把我们面点房当成什么了?垃圾收购站。”
黄秋月笑得蹲在地上,她心里想说的话,被我给说出来了。
这时,有一个厨娘被油烫伤了,几个厨娘一起出去开会,离开一会儿,我们到前面帮忙,煎炸各种小吃。我看见厨娘的桌子上有一支药膏,是治烫伤的药膏。
这天上午,吃完员工餐,我们刚回到面点房,准备干活。厨师长跑进来跟王师傅说,“后厨开会,来面点房开会,把大桌子拉开,腾个空。”
我们几个人抬着大桌子,往外挪,腾出空。
后厨的员工排着队走进来,站成两排,清一色都是男的。副厨师长三十岁左右,身材高大壮实,站在队首。他双手背后,往前走两步,严肃地说,“后厨有两个月没开会了,今天开个会。我说一件事,后厨拉帮结派的现象很严重,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最讨厌别人拉帮结派,你们都听着,好好工作,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如果再让我发现有人拉帮结派,开除他,听到没有?”
副厨说完,退后两步,归队。厨师长走过来说,“下面,我们演练厨房灭火的三种方法,巩固一遍。"他拿一块布,给我们演示灭火,又拿来一个灭火器,演示了三种方法。然后让员工上来,再重复一遍。
沈佳倩是老员工,无视副厨的话,她偏要拉帮结派。
上班的时候,沈佳倩说,“我休息那天,和男友一起去听音乐会”。
董斌说,“郎朗,李云迪,这两个人弹钢琴最好,没有人能超过他们。”
我说,“我们70后这代人喜欢听理查德钢琴曲,理查德是法国的钢琴王子,年轻时长得特别帅。”
不承想,这无意中的一句话,被沈佳倩抓住把柄,“你喜欢听外国人谈钢琴,崇洋媚外。”
我辩解,“音乐不分国界,艺术不分国界。”
沈佳倩故意找茬:“你这么喜欢外国人,去外国,别回来了。”
我说,“我去哪儿,关你什么事,你管的太多了吧。”
这时,总公司来人了,视察我们的工作。一个女的走到小丁身边,看她们捏包子,看了一会儿,连连夸奖,“不错,捏得不错”。总公司来的一行三人,对我们的工作感到满意,拿出本子和笔,给我们打分。
沈佳倩看见总公司来人,故意大声说,“你现在就走,去国外,你是卖国贼。”
我不甘示弱:“说谁是卖国贼,你还会上纲上线哪,小小年纪这么歹毒,年龄大了还得了,今后,你也是个祸害。”
总公司的三个人听到我们吵架,一言不发,走了。
沈佳倩怎肯善罢甘休,她联合两个师弟对付我。一天上午,我做山药棒,在门口的菜架子上找不到山药,反复找了几遍,还是找不到。
我心里着急,问董斌,“今天没进山药吗?”
董斌大声嚷嚷,“你问我干吗?我又不知道。”沈佳倩在一旁看着,得意地笑。
面点房的菜是董斌负责的,他故意使绊子。我去找王师傅,我说,“董斌把山药藏起来了,我没法做山药棒。”
王师傅让董斌把山药拿出来,董斌从桌子下面拽出一个大盒子,掀开上面的一层布,布下面全是山药。
山药蒸好后,我抬着一笼屉山药往后门走,山药堆得满满的,特别烫。我用毛巾包住手,走到面点房拐角处,沈佳倩走过来,故意撞我一下,我身子一歪,笼屉里的山药掉在地上。厨师长站在旁边,把这一幕看在眼里,他转身走了,就当没看见。
我蹲在地上拾山药,拾好山药,往择菜的地方走。到了择菜间,我跟择菜大姐说,“山药拿过来了,放在这里,我今天来晚了,刚才,面点房的小沈故意碰我一下,山药掉在地上,弄脏了,削皮的时候留意一下,山药弄脏了,我跟你讲一声。”
择菜大姐点点头,表示听见了。我诉苦,“面点房拉帮结派太严重,我真不想干了,太受气。饭店老板倒是挺好的,不给气受,底下的员工难缠,互相捣。”
择菜大姐笑笑说,“能理解,我们这里也这样。”
小沈年龄小,我让着她,以为不吭声就没事了。沈佳倩看我好欺负,来劲儿了,让小丁跟我斗,小丁对我恶语相向。
她们都是旅游学校毕业的,是校友,也许在私下里开会,商量着对付我。 我一再忍让,换来的是小沈的变本加厉,没完没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趁吃饭的机会,我找副厨讲理。我不再忍让。
一天下午,我们排队等待吃员工餐,队伍排成长龙, 我看见副厨坐在一张空桌子后面,正在跟服务员说着什么。这位副厨四十岁左右,年龄和我差不多。我走过去和副厨打招呼。
“厨师长,你好,我想说件事,是工作上的事,不知道能不能说。”我说。
副厨看看我,客气地说,“你坐下说。”
副厨坐的是一条长板凳,示意我坐在他身边。
“我在面点房上班,我姓李。”我先做个自我介绍。
我说,“面点房拉帮结派很严重,沈佳倩联合师弟和师妹对付我。”
“有一回,我说我们70这代人喜欢听理查德演奏的钢琴曲,理查德-克莱德曼是法国人,年轻时长得特别帅。小沈说我崇洋媚外,她嘴上带刀子,她那张嘴,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心狠手毒。”
副厨笑了,开心地说,“我也是70后,也喜欢听理查德的钢琴曲。”
我们两个人谈话很愉快,我把小沈的事告诉副厨,让他知道面点房的事,了解一下员工的情况。
我说,“我端着一笼山药,小沈故意撞我,山药掉在地上,厨师长站在旁边看到了,你可以问厨师长,有没有这事。”
“山药是刚出锅的,特别烫,把我烫伤了怎么办?后厨是最危险的地方,蒸箱里的蒸汽有几百度,高压锅,菜刀,这些都很危险的,在厨房里可不能开玩笑。我用毛巾包着手,包好几层,做好防护。如果不用毛巾包着手,小沈碰我一下,我就被烫伤了。谁担这个责任?”
聊了一会儿,米饭端来了,两个男人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米饭走过来。我起身告辞,“吃饭了,不打扰你了。"
晚上,小沈在上铺接电话,是她的师妹打来的。她跟师妹说,“你来我们这里上班,和我在一起,面点房有个女的,新来的,工资2800,把她挤走,你过来干。”
怪不得她排挤我,原来想安排师妹过来。她们嘴上不说让你走,让你自己想走。
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心想,在这里太受气了,不如回家,回家调养身体。
白天 上班,我说,“我有面食的配方,我打算回家开店,不用打工。“
黄秋月问,“什么配方?”
“一种葱油饼的配方,这种饼卖得很火。“
休息曰,我在寝室里看书,别人都去上班了,整个六楼静悄悄的。宿管大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把声音开到小档。我从电视机前路过,被电视剧吸引住了,坐下来看会儿电视。
电视剧讲的是70年代的事,部队里的男兵和女兵都穿一身肥大的绿色军装。画面一转,地方上的妇女穿便装,格子状的花纹,里面穿一件衬衣,衬衣的领子翻出来,露在外面。
我激动地说,“这衣服,我小时候穿过,那个年代的人都那么穿,我没有穿过新衣服,都是拾我姐穿过的旧衣服。”
宿管大姐笑笑,“我小时候也这样。”
我们是同龄人,我说:“过去那个年代,人比较淳朴,与人交往不累。现在的人复杂,与人交往太累。我这个人没什么心眼,见到那种心眼多的人,离得远远的。”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你把我心里想说的话给说出来了。和你说说话,很开心。” 宿管大姐开心地笑起来。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我何尝不是如此。
我跟宿管大姐诉苦:面点房有个女的,工资1800元。我刚来上班,工资2800。她心里很不平衡,跟我斗。我拿2800是有原因的,我干面点十多年了,流血流汗换来的。她拿1800也是有原因的,她以前没干过面点,从零开始。
宿管大姐很惊讶:“你拿2800?我才2000。”
我说:“工作种类不一样,如果你干面点干几年,工资会高一些,面点房的老大,工资更高。”
我们正在说话, 员工下班回来了,小沈进寝室端了一个小盆,走到开水间接开水。
我小声说,“我们面点房拉帮结派的现象严重,把人往死里整。这个女孩是小沈,她个子小小的,心眼特别多,联合一帮人整我。”
宿管大姐赞同我回家,她说,大城市竞争激烈,不好混。
经过几天的考虑,我想通了。做自己,只有在自己的世界里,才能把自己的潜能发挥到极致。
我的世界是写作,远离职场斗争,安心写作吧。
两天后,小沈挨批评了,哭得很凶。不知是哪个领导发话,批评了小沈。六楼的楼梯口有一个长沙发,小沈和男友坐在沙发上小声说话。她男友个子矮矮的,长相一般,从长相看,两人挺般配。
我去洗手间,路过楼梯口,看见小沈在哭,从洗手间出来,她还在哭。
上班的时候, 黄秋月小声跟我说:“厨师长说了,让你做葱油饼,给你一个电饼档,一个档口,工资5000。”
我说,“不干了,我想回家。”
我向厨师长递交辞职报告,厨师长想挽留。我说,“我的脸色不好,身体虚弱,想回家调养身体,把身体养好了,我再来。”
厨师长打量一下我,我的脸色确实不好。
2014年10月,我拎着一个行李箱来到后厨,把工作服的单子和更衣柜钥匙交给厨师长。我在后门的过道里等着,厨师长去会计室了,拿我的押金。
过道里有一个大镜子,我照照镜子。我穿一件黑色的弹力牛仔裤,上身穿铁锈红色的修身上衣,领子是小西服领,有点像职业装,我穿小款的修身上衣显得干练。腰肢纤细,没有肥膘,胳膊上搭一件黑色外套。我的长头发烫成波浪状,上面的头发用大卡子别住,下面的头发散开。我这身打扮显得年轻,比本人的实际年龄要年轻十岁。
黄秋月从洗手间出来看到我,惊讶地说,“穿这身衣服,都不像你了,哪来的一个大美女。”
她进面点房喊来郑欣和赵鹏飞,三个人围着我看。一会儿,厨师长来了,把押金交给我,有1000多元钱呢。我说,“谢谢厨师长“。转身走了。
从南京回到家,我休息了一段时间,身体状况好转。
一天,我在报纸上看到一个消息:中国一位女作家在农村买了一套别墅,闭关写作。她和老公离婚了,女儿出国留学,没有外界的干扰,她能写出大量的作品。
什么叫闭关?上网查一下。闭关就是修炼到一定的程度,想实现突破,在最后的阶段需要闭关。武功高手张三丰就是通过闭关修炼,练成绝世武功。闭关还可以净化心灵,充满正能量。
我跟郝仁商量闭关的事情。我到郊区闭关写作,郝仁和小健住在郝仁父母那里。“家里的事就交给你了,”我说。
2015年3月,我独自背着行囊来到郊区。郊区的房子大多是民房,老百姓自己盖的楼房。我看见一幢两层小楼,一楼是门面房,门上写着“出租”。一楼有一间小卖部,柜台里坐着一位妇女。我上前问了一下,二楼有空房出租,200元一个月,电费另交。我先交给房东三个月的房租,在这里安顿下来。
房东是一对老夫妻,住在二楼。住在一楼开小卖铺的女人,是房东的大女儿,名叫福利。福利离婚了,带着女儿回娘家住。房东的儿子是个傻子,每天坐在二楼阳台上晒太阳。他脸色漆黑,双脚被铁链子拴上。他房间的门被锁死,与外界隔开。
房东有三个孩子,小女儿是大学生,大学毕业后在外地工作,找个对象也是大学生,已经结婚了。房东的老婆跟我说,“怀第三个孩子的时候想流掉,前面两个孩子都有毛病,脑子不正常,我担心第三个孩子也有毛病。幸亏没流掉,第三个孩子特别聪明,参加高考,全市第一名,是个状元,市政府嘉奖,市长专程到家里表示祝贺。”
我住的楼房门前有条水泥路,路对面是公共厕所,打扫得干净卫生。公厕旁边有药店,小超市 。顺着路往西去,不远处有理发店,浴池,洗澡和理发都方便。我住的这幢楼房,二楼左侧有两套房子是空着的,楼上很安静,没人打扰我。
上午10点钟坐下来写作,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看看时间,下午2点多了,我这才想起来,午饭还没吃。 我写作时常常忘记时间,没办法。
记得小时候,晚上吃完饭,父母出去散步,哥哥和姐姐出去玩儿。我一个人在家里看小说巜高山下的花环》,小说的景物描写很出彩,描写越南老山前线的风景,写得很美。正当我看得入迷,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我跑去开门一看,是爸爸的战友,刘叔叔夫妻俩,来我家串门。看到屋里只有我一个人,他们就走了,我接着看小说。
多年后的今天,我在屋里看小说巜鲁宾逊飘流记》,听见傻子在阳台上喊“大姐,大姐”。老头打他几下,训斥道,“你喊谁大姐?喊谁大姐?”我觉得傻子挺可怜,整天关在屋里,还挨打。
没有外界的干扰,我沉浸在文学世界里,忘记世间的一切,也忘了自己是谁。
房东老头每个月收我的电费60元,电费太多。我的屋里没有电脑,也没有空调和电冰箱,能用多少电?我说,“你安个电表,按电表收费,不能乱收费。"老头回应,“回来给你安个电表。”他嘴上说安电表,就是不给安。
我理发的时候,问女老板,“理发店的电费是多少?我的电费60。”女老板大吃一惊,“你一个人住,哪能交那么多电费?”
女老板小声告诉我:“你的房东,人缘不好,附近没有人愿意搭理他。以前,有人租他的房子,他经常涨房租;租户嫌他赖,都搬走了;你刚搬来的时候,他的房子都闲着。"
“ 是的,他的房子都闲着,"我点点头。
听说房东老头喜欢嫖,有一回去外面找婊子,被一个年轻女人骗了一千多元钱,还被打了一顿。年轻女人是混世的,黑道有人,故意坑他。老头吃个哑巴亏,不敢张扬,灰溜溜的跑回来了。
老头干缺德事干得太多,遭报应,他的两个孩子都有毛病,脑子不正常。大女儿福利,结婚后被撵回来了,人家看她脑子不正常,不要她了。老头的儿子,疯得厉害,脚上拴着铁链子。
“早知道老头是这种人,我就不租他的房子了,”我有些后悔。
我每天买报纸,看文学副刊专栏,学习写短文。我像是准备参加高考的学生,不上网,不看手机,埋头苦读。
功夫不负有心人,半年后,我的写作水平突飞猛进。写出来几篇优秀的短文,拿到报社发表。报社的朋友夸奖我,文章写得好。看到我的文章发表在报纸上,我有一种成就感。做自己,我在自己的领域里取得了成绩。
2015年的下半年,餐饮业不景气,南京的饭店大量裁人。幸亏离开南京,回来写作,追求我的梦想。我暗自庆幸。
最近,我发现一部好看的电影巜梅兰芳》:梅兰芳少年时期学京剧,叔叔写信告诫他,不要学唱戏,梨园行是下九流,太下贱。但是,梅兰芳热爱京剧,有自己的思想和主见,不听劝诫,执意走自己的路。有自己的主见,坚持梦想。
年轻的梅兰芳与师叔打擂台,打赢了。梅兰芳代表的是创新派,创作新剧巜一缕麻》,讲述包办婚姻酿成的悲剧,抨击封建旧思想杀人不见血,在社会上引起很大反响。有的家长看过巜一缕麻》之后,很受启发,意识到封建思想毒害人,取消了自己女儿的包办婚姻,退婚。
师叔“十三燕”代表的是保守派,曾经进京给老佛爷唱戏,得到老佛爷的赏赐——黄马褂。曾经风光无限的师叔很是得意,他不愿意创新,唱的是老曲目,人们早就听腻了。他的戏台前,观众寥寥。
两人打擂台,师叔输得很惨。京剧只有创新才有出路,这是历史的潮流,谁也阻挡不了。十三燕思想保守,固步自封,适应不了社会,被淘汰了。
历史有惊人的相似之处,中国正在进行变革,经济改革开放,思想保守的人不愿意变革,思想停留在过去,这种人惨遭淘汰。我想,文学也需要创新,不创新,死路一条。我很喜欢电影巜梅兰芳》,反复看了几遍。
三院东边有一大片住家户,都是独门独院,有一个浴池,还有个饭店。
饭店的名字叫“意林饭庄”,我到饭店询问一番,店里招传菜员。干传菜多好,可以活动身体。
我在“意林饭庄”干传菜,总共有三个传菜员。
一楼的 服务员小朱,长得年轻,个头比我高一点,身材丰满。经理让她拿锅底,是干锅的锅底。她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经理气得直跺脚。我赶紧拿了一个干锅的锅底,递给经理,帮小朱解了围。小朱心生感激,闲暇时,她主动跟我说话,“我是新来的,上班五天了”。我说,“我也是新来的,上班两天了,你比我早来三天”。小朱告诉我,她二十八岁,刚结婚一年,住在饭店旁边,是租的房子。
小朱夸她的房东大姐人品好,说话客气,不涨房租。别的房东经常涨房租,她的房东几年没涨过房租了。她的房东大姐长得白净,长相显得善良。中午下班,我和她一起走,到她的住处看看。
从饭店的后门出来,走一分钟便来到院子门口。院子里有两座楼,都是两层的楼房,小朱住在一楼。拿钥匙开门,房间不大,一个双人床靠墙摆放。里面还有一个小房间,当厨房用,桌子上摆放煤气灶,炒菜用的锅。
我们坐在床边说话。
“这两间房子才260元,住一年了,没涨过房租。楼上楼下住满了人,租户都是过日子的老实人,没有不三不四的人,如果有不三不四的人,就被房东撵走了。门上有个电表,看电表收费,我每个月的电费才5元钱。”小朱说。
我感到惊讶:“你的电费真便宜,我的电费是60元,漫天要价。房东老头说,给我安个电表,这话骗人的,一直没安电表。我一个人住,屋里没有耗电的电器,哪能交那么多电费,太坑人了。”
小朱说,“60元太贵了,我们两个人才交5元钱的电费。”
我气愤地说:“房东老头经常涨房租,租户说他太赖,搬走了。”
“你別住那儿了,搬过来吧。”
我问:“这院里还有空房间吗?”
“还有一间。”
她带我看房子,在对面楼的一楼,有一间小屋,透过窗户往里看,屋里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屋子小,只能住一个人。
我的房子还有一个月到期,没等房子到期,老头就撵我走。有人要租二楼的房子当旅社,房租给的多。
我说,“你把房租退给我,还有多收的电费都退给我。”我跟老头算了一笔账:别人的电费才5元钱,你凭什么收我60元?我住半年了,你多收了多少电费,把多收的电费退给我。
老头不愿意退钱给我,耍赖。我气得大骂,“你个老不死的,不得好死,你就是个败类,打死你,今天不打死你,我都不姓李,”拿起板凳砸他。老头个头矮小,有点驼背,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看我要打他,吓跑了,往楼下跑。我喊,“别跑,有本事你别跑。”
老太婆在一旁看见,心里乐开了花。她跟我说,“老头在家总欺负我,我受他的气,受了一辈子。我现在把房租退给你,找到房子,你搬走吧。”她把一个月的房租200元退给我,又给我100元,说是电费钱。
老太婆长得又高又胖,还要受老头的气。我真搞不明白,老头那半死不活的样子,有什么可怕的?
老太婆伤心地说,“我的小女儿怀孕五个月,流产了,自然流产,好几回都是自然流产,老头心情不好。"
我安慰老太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都不容易。”
晚上6点钟,是饭店上班的时间,我从饭店的后门偷偷溜出来,走到小朱住的院内,我喊,“房东,房东在家吗?”
房东大姐从屋里走出来,我一看,这位大姐五十岁出头,个头比我稍矮一点,皮肤白净。
我跟大姐说明来意,想租房子,就我一个人住。我在饭店上班,下班回来看看书,没别的事。我们谈妥了房租,150元。第二天早晨,我从老太婆那里借了一辆三轮车,一次性把行李搬过来。早晨搬家,不耽误白天上班。
院子里很安静,中午下班回来,可以休息一会儿。房东大哥开出租车,清早出门,晚上天黑才回来。房东大姐干两份工作,早晨六点钟打扫街道卫生,白天在酒店刷小碗。
搬过来的第二天,房东大姐拿了一个本子,记上我是哪天搬来的。我的房间门口上方有个电表,她搬来一个板凳,踩着板凳看电表,记在本子上。我把身份证拿给大姐看,大姐看了一下,说,“你是72年的,我比你大5岁。"
搬过来之后,我和小朱住一个院。小朱说,“我要搬家了,搬到飞机场,经理不让我干服务员,说我干不好。”
她才二十八岁,年轻轻的,怎么就干不好?我打量小朱,她身高1米65,如果穿上高跟鞋,再打扮洋气些,挺出众的。
小朱道出事情的原委:她以前出过车祸,被送到医院抢救,脑子落下后遗症。脑子有毛病。干服务员干不好,她老公给她找个工作,进厂当工人。
这么年轻,脑子就不行了,我为她感到惋惜。小朱说,她离过一次婚,有一个儿子。出车祸后,老公跟她离婚,儿子判给了男方。娘家人给小朱介绍了一个对象,小朱是第二次结婚。
小朱问我,愿不愿意进厂,和她在一起?我想了想,“住在厂里,宿舍的人多,太嘈杂,没办法看书。住在这里比较安静,能看会儿书。”
我 和小朱刚刚处熟,她就搬走了,从此,各奔东西,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我们整天匆匆忙忙,为了生活在打拚。忙着上班,忙着挣钱,一天也不敢闲着。
脚步匆匆,太匆匆。
我一如既往地兼职,早晨看书看累了,到院子里走走,透透气。院子西边还有一个小院子,里面栽着一棵枣树,有几棵铁树,栽在大花盆里。小院的门锁着,打不开。
房东大姐回来了,早晨天未明,她出门拉架车子,运垃圾。我说,“张大姐,这个小院里还有几棵铁树呢,长得挺好,铁树好养活,不娇贵。”
张大姐说,“院里有一棵枣树,每年结枣子,是蚂蚁枣。”
张大姐喜欢栽花养草,还喜欢小动物。她养了两只狗和一只猫。白色的狗,名字叫“阿布”,品种是贵宾。黑色的土狗,名字叫“狗妮”。两只狗都是母狗。一只猫是母猫。
第一次和狗狗住一个院,我有点害怕,怕狗咬我。吃员工餐时,我跟同事大姐说,“我的房东大姐养了两只狗,我第一次见到狗,害怕,怕它咬我。"
同事大姐说,“你对它好,它怎么会咬你?”
对啊,狗是最忠诚的动物,对主人忠诚,只有见到陌生人,它才会扑上去咬。这么想,我再也不害怕了。撤台的时候,包间里有剩下的牛肉,猪耳朵,我拿个塑料袋打包,带回去给小狗吃。我找了一个不用的不锈钢茶缸,洗干净,倒入开水,冷凉了给小狗喝,不让它们喝地上的脏水。慢慢的,我和小狗有了感情。
早晨,我来院子里活动身体,顺便打扫角落里的白色废纸,树叶和狗屎,扔进院门口的垃圾桶,一两分钟的时间就打扫完了。每天早晨如此,我变身“铲屎官”。
房东大姐看见我打扫院子,以此教育老公:“看人家大学生,不吭声,把狗屎给打扫干净了。你整天喳喳呼呼的,从来不动手打扫。大学生就是好,你跟人家学学。"
中午回来,我看见垃圾桶旁边有一片碎玻璃,赶紧跑进院子拿工具把碎玻璃打扫干净,倒进垃圾桶。把碎玻璃打扫干净,就不会伤到狗狗了。两只狗狗在院门口晒太阳,快乐地玩耍。
小猫也喜欢往我屋里跑,想找食物吃,我拿火腿肠喂它。饭店有客人吃剩的鱼头,鱼身子,我带回来给小猫吃。
住了一个月,房东大姐查看电表,我这个月的电费是3元钱。以前,我住在三院附近,房东老头收电费60元,多收57元。
由此,我总结出来一个经验:租房子之前,先打听房东的人品如何,如果人品不好,千万别租他的房子,免得惹麻烦。与人交往坚持一个原则,不了解的人,不要来往。
房东两口子经常吵架。一天早晨,我正在看书,听见房东大姐数落老公:“就你能,人家能的,钱花不完,你能的,钱不够花。"
还有这么吵架的?把我逗笑了。 张大姐听见笑声,伸头看看我。我说,“大姐,你太幽默了,讲话幽默。”
张姐也笑了,进屋坐在我的床边,她问,“你整天看书,头不疼吗?"
我说,“我也头疼,上小学的时候经常头疼,疼得直哭。一个老师说我,可能得了脑膜炎,把我吓坏了。过段时间,就没事了,我估计是用脑过度。”
张大姐又问:“你一个在这里,不担心你老公吗?”
我答:“一般的女人喜欢看着自己的老公,走一步看一步,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怕别人勾引她老公,活得太累。我不想活得那么累。现在是经济年代,大家都在忙着挣钱,哪有时间管着男人。再说了,两口子天天在一起,还吵架呢,也不是好事。”
张大姐赞同我的想法,她说,“我们两口子天天吵架,把我气出一身病,我不愿意在家里呆着,出去找活儿。我一个人干两份活儿。”
我们两个人都在兼职,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院里有个眼镜大姐,从农村老家回来,带青菜送给我,说是自己种的,没有打农药,吃着放心。
我高兴地说,“这是绿色食品,可以炒着吃,也可以煲汤,对身体有好处,增加维生素。在城里吃不到这样的菜,谢谢你。”
远亲不如近邻,住在这里,很舒心呢。
我 下班回来,给阿布挠痒,它很享受。阿布身上的毛又厚又长,身上有跳蚤,它靠在墙角处蹭来蹭去。
张大姐让阿布跳舞,它直起身来,原地转圈。张姐竖着大拇指夸奖,真棒,真棒!
“狗妮”是一只黑色的母狗,浑身长着黑毛,身上有一块秃了。张大姐说,“狗妮年龄大了,身上长癣,抹药也不见好。”我仔细看看,狗妮身上裸露的皮肤是肉红色的,估计有些疼。我萌生了一个想法,给狗妮抹芦荟胶试试。
我拿着一支芦荟胶,蹲在狗妮身边,把芦荟胶挤在长癣的地方,刚想涂抹几下,狗妮跑了,不让抹。
张大姐说:“不管用,我给它抹药,抹半年了,一点效果都没有。”
“这是芦荟胶,不刺激皮肤,一点感觉都没有,给狗妮抹上试试。芦荟胶是治疤痕的,对皮肤有修复作用,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试试看,万一出现奇迹呢。”我主张试试。
张大姐被我说得心动了,喊狗妮过来,跟狗妮说,“站着別动,给你抹药,治病的”。狗妮能听懂,乖乖地站着不动。我给它抹芦荟胶,抹了厚厚一层。我说,“让芦荟胶渗透皮肤,慢慢吸收,对皮肤有好处。”
半个月后,我发现狗妮发生明显变化,它身上长癣的地方,皮肤不再是肉红色,颜色变暗,并且长出了新的毛发。这真是奇迹。
我喊:“张大姐,狗妮的癣治好了,长出毛发来了。”
张大姐从屋里跑出来,看到狗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认为是芦荟胶治好了皮癣, 张大姐说,是她抹的药在起作用。可是,张大姐抹药半年了,一直没效果。我猜测,“可能是这两样东西加在一块儿,起的作用。”
无论怎样,狗妮的病治好了,我们两个人都很高兴。
小狗给我的生活带来快乐,看到它,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我休息这天,天气好,张大姐约我逛街,去大润发。大润发广场上,有卖被子的,卖衣服的,价格便宜。在广场上逛了一圈,我们又来到大润发二楼看女装,谈论哪件衣服好看,溜达了一上午。
“意林饭庄”的房租到期了,饭店关门。
餐饮业不景气,饭店的工作不好找,我就找了一个小型的快餐店,在店里打杂。老板姓吴,80后。
我深感打工不容易,打着打着就失业了。创业更不容易,吴老板跟我说起一件事:吴老板的姐姐干餐饮,在浙江温州的一家饭店打工,14岁进饭店,给老板打工20年。老板感念她工作20年,把脆皮鸡的配方告诉她。
吴老板的姐姐得到脆皮鸡的配方,认为自己发财了,做起发财梦。她要在海边买别墅,买宝马,风风光光回家乡。
春节期间,吴老板的姐姐从温州回来过年,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吴老板的姐姐说起发财梦,吴老板给她泼冷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卖脆皮鸡的连锁店已经开遍全国,你开店只有赔钱。
发财梦破碎,吴老板的姐姐倍受打击,心情苦闷。她喝醉酒找事,非要开车出去兜风。她开着吴老板的车上街,刚到街上就被交警拦住,查出洒驾,罚款2000元了事。
每个人都想发财,可是,挣钱难。我奋斗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挣到钱。
快餐店的工资太低,我在快餐店干了一年,提出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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