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并不大,却依旧吹起了漫天黄沙,吹开了黄沙想要掩盖的东西,同时也将足迹彻底掩埋。稀疏的仙人掌和沙蒿是这一切的见证者,同时也在漠视。
用力的在沙子上踩下了一个脚印,身后的骆驼摇晃着脑袋响起来一阵清脆的驼铃声,这驼铃声想要贯穿整个沙漠……
骆驼不知道牵着他的人是何用意,它很是鄙视这种白费力气的活计,用力的在沙子上踩下一个脚印,有何意义,骆驼不知道。但骆驼知道在这片荒凉贫瘠的沙漠里这样的举动是不被生存在这里的生物所认同的。
牵着骆驼的人自然无法得知骆驼的想法,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吧!肆意的挥洒着宝贵的体力,得到的只是一个深深的脚印。风越来越大脚印越来越少,一路走来所留下的那点微不足道的印记已彻底消失。
风拂过沙子揭露了太多藏在底下的龌龊与阴谋,一脚踩下去发出了一声“嘎嘣”的脆响,微微驻足,风吹过了过去,掩盖了之前的脚印,吹开了脆响的来源“一具已经风化的人骨,怀里抱着一个残破的包裹,从破洞朝里看去不乏各种失去光芒的金银器具。”骷髅的身体里卡着一把已经被腐蚀风化的刀。不难猜测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发现这一切的人并没有想一探究竟,微微移动脚步,用力向前一迈又一个深深的脚印。
入夜了,牵着骆驼的人也累了,随意找了一个还算平坦的地方点起了篝火,夜里的荒漠寂静的可怕,除了篝火燃烧木材发出的声音外只剩驼铃那清脆的声音。坐在篝火旁发呆的人听到了这清脆的驼铃声才想起陪着它的还有一条生命。
骆驼看着向它走来的人愉快的摇了摇头,驼铃的声音响的更急,更脆。它不知道眼前的两脚兽为什么总是沉默寡言,也不知道它为什么要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在这已经炎热的春季,它都褪去了驼毛露出瘦弱的身体。但骆驼知道它的使命就是带着它带着这个怪异的两脚兽走出这荒芜的地方。
看着骆驼还未褪毛的成功的瘦弱躯体,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人眼神里露出了一丝戏谑,一丝同情。“你都瘦成这样了,我都变成这样了,这样的搭配还真是……”这声音不难听,也说不上好听,硬要形容的话就像火焰燃烧木材所发出的。
它走到骆驼身边,轻轻抚摸着骆驼身上褪过毛发所露出难看的红色肉块……良久。骆驼任由它抚摸着,骆驼愉快的摇晃着身子,身上那一串锈迹斑斑的驼铃又发出了清脆的声音。远处沙丘上一双充满欲望的眼睛盯着骆驼背后的背着那两个硕大的箱子。
夜深人静了,篝火早已覆灭,它靠在骆驼身上很安详没有言语,被遮挡着的面容难以看到脸上的表情……
“大哥,我肯定不会看错的,那就是硕王府的箱子,硕王府覆灭的那一天晚上我记得真真切切的,就是那样两个大箱子,上千官兵掘地三尺啊!那天晚上那是人头滚滚,为的就是那个箱子”贼眉鼠眼的男人滴溜溜的转着自己的鼠眼,俩撇八字胡一翘一翘的献媚的看着坐在主座的男人。
“你个献媚的狗东西,硕王府的东西,上千官兵掘地三尺都没能找到的宝物,你会认得?还是你给我爷爷我设了局”本还带着轻佻的男人话锋一转,一脚踹向趴在地上的男人。
趴在地上的男人被一脚踹飞,他脸上出现了一丝阴毒,但只是一瞬间就换了副模样。 “巴爷,小的哪敢呀,之前硕王府的大公子整天抱着那俩口箱子宝贵的不得了呢”献媚男子揉搓着自己的胸口用尽了毕生功力讨好这一脚将他踹飞的男人……
“巴爷,小的在硕王祭祖的时候偷喝了俩杯酒,偷听到了这个秘密……可那天杀的硕王居然要斩了你忠实的狗啊!好在硕王被抄家,小的才有幸继续伺候巴爷呀!”
被称呼为巴爷的男人轻声一笑,“硕王府被抄家是你这个狗奴才干的吧!为了自己的狗命还真是无所不用极那,那你说我该不该相信你呢,你会不会有一天给我来一刀呢!”巴爷的话让跪在那里的 ** 满头汗水,脸上的献媚也装不住了……
“我不想养虎为患,但我需要一条解乏的狗……”
“召集人马……”
天朦亮,马蹄声传来,它还是靠在骆驼的身上没有动作,它动了,站了起来。它牵着骆驼继续向前走着,还是向之前那样耗费着宝贵的体力,用力的踏出每一步。
巴爷的人马近了,被拉穿了琵琶骨的刘二还是那副献媚的表情,虽然因为疼痛导致面容扭曲,但那股奴气那种献媚还是表现的淋漓尽致。“巴爷你看,就是那个傻货,那俩箱子里就是硕王这么多年隐藏的秘密。”
“杀”巴爷的言语很简洁,但这对他身后那群嗜血的刽子手来说这无益于天竺之音。
近了,近了,马刀已经抽出,太阳也升起了,它仿佛能看到明晃晃的马刀里那个用黑布裹满全身的自己。骑手脸色越来越红润,他好像能看到一颗硕大的脑袋随着它马刀斩过而飞起。
刀越来越近,它仿佛不知这为何物,没有一丝危机意识……刀斩过了,血挥洒在了沙子上,那一串锈迹斑斑的驼铃沾满了血。它看着倒地的骆驼,也不顾被刀锋划开的黑布露出了自己的脸,那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苍白不足形容,就像一个足矣以假乱真的木雕一般,唯一欠缺的就是那张脸上没有血色,没有情感。它不知道骆驼怎么了,但它知道陪在它身边那个给它背着箱子的生物不在了,它觉得难受,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感……它想到了让它自由的那个男人,想到了它推走自己的时候说的话。
“你自由了,你再也不是守在我家族的傀儡,你有自己的生命,去寻找你自己吧!”
一个古朴的箱子,一座王府最后的依仗,年幼的公子闯入了禁地,看到了美如画的木偶,他愉快的操纵着它,提着线看着她做出各种自己想要看到的动作,可是为什么这个木偶总在流泪。他不知道,年幼的他也不懂得思考,也不懂得它的手里为什么攥着一串老旧生锈的驼铃。
王府将要灭亡,一切皆他而起,木偶挺身而出……驼铃挂在了一匹不知从哪来的骆驼身上,他明了一切,一把火烧掉自己手中的线还她,还他自由。
骆驼从出生起就觉得自己是一个特别的骆驼,它不像同类一样浑浑噩噩,它总想着去一个梦中的地方去见一个俩脚兽,现在它感觉自己的血凉了,要死了吗?
好像想起了什么,“你干嘛要把脚印踩那么深呀!不累啊”
“我要留下我的足迹,不然我走丢了你去哪找我呢,呵呵呵,呵呵呵,你个傻子”
“我要走了,祭祀要把我送到很远的地方,你会不会找不到我。”
“如果有来生,让我变成骆驼,载着你回沙漠”
“拿好我给你的驼铃……”
它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每一步都是那么用力,留下一个脚印,骆驼不去思考它想去哪里,骆驼只知道自己要陪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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