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的下学期她也开始渐渐有名,因为成绩好,也因为变漂亮了。
原本纤弱的五官忽然变的秀气明丽了,脸上有了种清纯灵动的气质,眉目间特别有韵味。
班里的男孩子和其他班的男孩子开始关注她,谈论她。
当时他交往的女朋友有个表妹,喜欢隔壁班的一个男孩子,那个男孩子常常跟她在走廊上讨论学习上的事。
他女朋友的表妹嫉妒,便想打她一顿,赶在期末,考完试以后找了他和跟着他的几个混混在学校外面堵她。
在学校里其他人都不知道他们以前就认识,而且订过亲。那个女孩之前也没说过要堵的人是她,只说让他们帮忙教训一个人,他们便堵在了学校门口,一边玩一边等她。
等她推着脚踏车出来的时候他愣了愣,她也愣了愣。
他们学校常常有混混堵在学校门口打人的事,她也看过他堵过别人几次。
所以她出来,那个女孩跳下自行车朝她走来,她就知道他们是堵她。只是没想到他也会在里面。
他怔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在那个年纪似乎江湖义气很重要,答应别人的事就可以六亲不认。
他走过来站在旁边没有动手。其他人都过来,以势压人,不容她反手。嘲讽中,让那个女孩扇了她几巴掌,踢了她几脚,骂了她一顿。
打完骂完,他们放她走,她把头发束好骑车走了。在路上流泪,恨他们,也恨他,心里有一块地方崩塌决裂了,觉得永远也不会喜欢他了,觉得他恶心,肮脏,就像一块腐烂的肉一样让人恶心。她是永远也不会喜欢他了。
学期的最后一天被他们打了一顿,所以那个暑假她没有再缅怀他以前来过暑假的日子。
虽然她才十五岁,她就已经懂得,过去的和失去的永远回不来了。
而且这个时候弟弟妹妹已经长大开始变得好玩。
弟弟开始可以爬到葡萄架上摘葡萄给她和妹妹吃,可以摘梨子。
妹妹开始拿着竹竿去网树梢上的蜘蛛网,粘傍晚谷场上飞舞的蜻蜓。
她一个暑假都带着弟弟妹妹玩,剩下的时间就看书写作业,没有时间也不愿再去想他。
过完暑假,秋季开学。也许因为看多了书,加上智力发育。她开始发现其他人的愚蠢,那些之前忽视自己又突然开始喜欢自己的男孩子,那些整天只知道讨论哪个男孩子帅,跟着他们追逐打闹傻笑的女孩子。
还有像他那样抽烟打架不物正业的人,她觉得他们好傻,傻而幼稚,浪费大好时光。
生命何其短暂,时光如此易逝,不过白驹过隙,哪有多余的时间可供浪费。
只有像她那样,默默无闻安安静静趴在课桌上学习的人,让她觉得可亲可敬。
她看着那群在走廊上追逐打闹的人,不禁在心里思忖:他们这些人最好年华就在这个时候了,像是早盛的花朵,过早的就迎来了他们的黄金时代。而她身后这些伏案学习的人相形之下是自卑而默默无闻的,但将来是属于他们的。当他们这些人涌入社会,在社会的底层继续混迹,摸爬滚打的时候。他们这些人会进入高中,大学,然后在中上层混迹攀爬。到时候他们所拥有的能力去美丽,去盛放,他们这些人大多是望尘莫及的。
所以在她眼中他们是一帮自以为是,但过早就被淘汰的人。
初中的最后两个学期虽然她收到很多封情书但没有回过一封。
而且他在和他初中时代的最后一个女友宣布分手后也没有再交女友,而是做起了护花使者,单方面的把他们两个订过亲,她是属于他的话放了出来,不许别人碰她或是追求。
这些话出来,一开始给她造成困扰,不断的有同学问她,向她确认。
她总是否认,后来感觉否认无济于事,便不理会。至少这些话出来以后没有人再敢来骚扰她。同时他也不怎么敢。
他开始偷偷的看她,像她之前偷偷的看他一样,在遇到她的目光后迅速躲开。
有一天中午她下楼,看见他等在楼梯上。
手里拿着烟,准备点着,但见到她下来就夹到了耳朵后面,很可笑。
他在等她,红着脸,有些羞愧。因为他冷落了她太久,或是说他们彼此冷落了太久。
三年的时间,他们原本可以像小时候一样相处,但不知为何,三年的时间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形同陌路。
而且他知道他带着人在学校外面堵她的那事她一定耿耿于怀,他其实也一直梗在心里,所以开口跟她说话才会那么的不自然。
他看着她,但却垂着头,对她说:楚妹我妈中午让你到我家去吃饭。
她听见摇摇头,告诉他不去。
她知道他母亲一定跟他说过很多次,让他叫她到他家里去吃饭。
他母亲也一定跟他打听过她在哪个班?知道他跟她在一个班,交代过他跟她好好相处。
但几年的时间他都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换过无数个女友,请别人吃过无数次东西,坐在同学的桌子上吃东西,踩着他们的板凳;坐在走廊上,把楼下卖糖葫芦的人喊过来买糖葫芦。但没有跟她说过到他家里去吃饭。
如果决定了将来要娶她,或是有那么一点希望,为什么不对她好?
这三年的时间对任何人都比她好。她也曾想吃东西,想要买一件他买给别人的石灰雕塑,也曾忘记带钱,中午没有饭吃。他为什么不给她?不让她觉得可以像小时候那样可以信赖他?可以畅快的告诉他?
既然一直忽视冷落她,那么她为什么要履行父母的承诺将来跟他结婚。
伤害过她一次,冷落了她这么久,这三年的时光在她心里是永远也弥补不回来的。
他愣了愣,问她为什么?
“楚妹,你是不是还在为小玲打你的事生气,我不知道她……”
她没等他说完就摇摇头走了过去,不想让后面来的同学看到他们这样,不想跟他传出绯闻。
拒绝让她感到一种畅快,但她并不耽溺于此,所以也不希望他再来找她。
他被拒绝后似乎也弄清了她的态度,也不敢轻易再来找她,只是还不时偷偷的看着她。
听他旁边的同学说,他向他们请教怎么去追求女孩子?因为之前的女朋友都是玩闹中交往的,并未认真追求,所以他不会。
她不知道这些话是真是假,或是因为剩下的时间太短暂了,他没有来得及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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