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路上,他想着小王的请求。是呀,再弄个奴隶来。不!不止再弄一个,该是多多益善!因为多一个奴隶,就多了一块儿垫脚石呀!因为多一个奴隶,地窖就早一天挖好了呀,就能早一天挣钱了呀!他才知道,奴役人像挣钱一样是会上瘾的,才明白,铁木真为什么会见了谁就想征服谁,才知道谁一但沾了权力的边儿,为什么就拼命地往高爬了。是呀,自己哼一声,就黑压压地跪倒一大片人,那多不可一世呀!
他一兴奋,不由得攥紧了车把,电动车飞了起来,差点儿撞了前面一辆电动车的屁股。他一刹车,一个念头闪进脑子里:“小王为什么要求自己再弄一个伴儿呢?她不知道这是在害人吗?还是想多弄个伴儿,两人联起手来就能对付了自己了?是呀,得小心些,千万不能让她们联起手来。只是,该物色个什么样的人呢?”他不由得又想到了陈红,就骂自己是狗转的,骨头越硬越爱啃。是呀,像小王这样的肉,嘴一扑嗒,就进了肚,多省劲儿呀。是呀,正因为小王这么容易得手,让他胆气壮了起来。可胆气再壮,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动陈红的时候,只能先铺路。
下午一下班,他就去了人防局,又在街对面等。陈红骑着电动车出来了,他骑着电动车追上去:“呀,这不是陈红?”很惊讶自己这么落落大方。
陈红回头打量了他几眼,惊叫起来:“你不是……王海宁?……你这是从哪冒出来的?”
陈红还记着自己的名字!这让他受宠若惊,可马上对自己生起气来:“真是没出息!”就抖擞起来,想潇洒地回陈红一句话,挽回面子,就说:“看你说的,好像我是玩失踪的高手。我一直在临市。”
陈红:“不会吧?临市巴掌大,能碰不上了?哈哈,你是不是宅男?”
他笑:“我在质监局宅着了。”
陈红:“原来你在质监局了?你呀,当兵一走,就不跟我们联系了,好像我们跟你差了个档次似的。要不,这么多年,咋就连个泡都不冒一个呢?”
听陈红这口气,好像他和同学们还处得不错,是他眼儿高了,疏远了他们似的。尽管这是些假话,但他听了很舒服,红着脸说:“哪是了。你也知道,我这人不会和人交往呀。”
陈红:“同学嘛,越走动越亲嘛。你知不知道,咱们高中的同学聚会了好几次了,每次就缺你了,下次你一定去。要不孤杆儿一人,能在社会上踢腾开了?”
他一听,更是舒服:这不像是陈红信口说说的,瞧她在自己面前没有一点儿架子,仿佛一直就和自己这么随便,才会说这样贴己的话的。一高兴,就说:“下次你通知我一声。我给你留下我的手机号。”两人就停下电动车,互相储存了手机号。陈红说:“下一次恐怕得靠后一向了。不过,咱们小学同学的聚会,过两个月就举行了,你去不?”
他为难地:“我才跟你们小学同学了三年,又这么多年没见,他们早忘了我了。”
陈红欢喜地说:“一见了就想起来了,不碍事的。哈,我跟你说,小学同学聚会更有意思。你想一想,那时女的扎着两根羊角辫儿,男的吊着两筒清鼻涕,现在一见,都两鬓添白了,真是又惊又喜呀!那份亲热就别提了!”
他:“可我把他们忘光了,到时候一点儿也想不起来,多尴尬呀。”
陈红:“不见得。咱巷子里的那些小学同学,你一定会记着的。”就一个一个地说给他听。果然,陈红一提醒,他就想起来了。陈红一见他想起来了,好不欢喜,就赶紧把人家现在的情况说给他听。当说到王小波时,他揶揄道:“就是瘦猴吧?他爸在巷口修自行车,咱们老学他爸修车的样子气他,是吧?”
陈红说就是他,不过,那时的瘦猴,现在可成了孙大圣了,开着一家羊绒衫制品公司,吆喝着上千号工人呢。他吃了一惊,因为他小时候就能欺负着这个人,没想到这个见了自己就战战兢兢的家伙,现在这么发达了!有一次他欺负得人家狠了,人家的父母找上门来,大哥代父母暴打了自己一顿,鄙夷说:“你还是个欺负人的?”他才明白,欺负人还得经过比自己厉害的人批准了,才明白,厉害的人都是自己能放火,却不让别人点灯。从此,他不敢再欺负王小波了。这时,他忽地明白,从那时起,欺负人的欲望,一直潜藏着,现在才得以释放!只是,王小波的发达让他很不自在,就因为自己曾经压着他,现在却是人家翻到了自己的头上了!与他见面,不是自取其辱吗?就含含糊糊地应承了陈红,赶紧岔开话题,邀请陈红去哪里坐坐。陈红婉言谢绝了,说今天有事,改天吧。
他眼巴巴地望着陈红骑车远去了。虽然牙还是让崩了一下,可毕竟在骨头上咬下了牙印子——和陈红有了联系。他愣了一会儿,就往万丰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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