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3月22日 星期四 晴

云朵很厚很厚,厚得像你十年前随手撒下的无风森林。像游鱼般地从树干间穿过,穿越这座深海一样的丛林,慢慢、慢慢、慢慢……找到你。
今天上午的心理学课,老师跟我们玩了一个游戏叫“冥想”,我们跟着老师的声音进入每个不同的世界,虽然我很努力的支撑着眼皮,却还是在冥想中睡着了。
渐渐的,我已分不清那是冥想还是梦或是我的未来。
我看见了现在的光景,我眼前有一层白色的轻纱,被风缓缓地吹起,我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一个沙滩,阳光曝晒,躺在伞荫下的长椅上,感受身边一望无际的白,然后强烈的光线慢慢消失,直至沉睡的我浑然不觉。
再次“醒来”,像往常一样,我被室友的闹铃叫醒,然后下床开灯,宿舍全部人都起来了,忙着穿衣穿鞋洗漱,整理妆容,然后拿着心理学课本准备出门去教室上课。
一开门我已经坐上车在大路上奔驰着,再看看我自己,坐在副驾驶位上,绑着安全带,原本手中的课本也不知去向,然后车子慢慢地停下来了,窗外也停满了向前行驶的车辆,原来是红灯。
我才渐渐打量起驾驶位上的女人,她转头,我看到了跟我一模一样的脸,我惊慌了,不断问她是谁,还试图抓住她的右手,但怎么都抓不住,她……似乎也看不见我。
她跟我一样, 却又好像不一样,我微微卷起的发尾,在她身上变成了一头波浪大卷,黝黑的发丝也染成了亚麻色,我想她扎马尾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吧,毕竟现在习惯了披头散发。然后拉了拉左手的衣袖,看了一眼露出的表,八点,路上越来越拥挤,但她脸上丝毫没有不耐烦的神情,应该是已经习惯了吧。
此时,绿灯终于亮起,等待着前方车子的离开, 然后长扬而去。
我看着她,她的神情依旧,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看不出她此时的内心活动。我低头看着自己身穿的一套运动装,与她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她早已退去稚气,一身干净整洁的黑色正装显得很有精神气,还有一种很舒适的感觉,但是,她脚上的那一双运动鞋,实在是很格格不入,顿时,我又觉得她很没有审美。
我打量了她很久很久,不知不觉便昏昏沉沉的睡去。然后车子突然的停下来,我睁眼,感觉外面有点黑暗,只留下车里的灯,她解开安全带,我以为她要下车了,却突然向我袭来,我吓坏了,她应该是发现我了,但她只是从我脚下拿起了一个鞋盒,然后脱下她脚上的运动鞋,换上鞋盒里的那双高跟鞋,下车了。
我急忙的跟着她下车,灰溜溜的跟在后面,她左转,我也左转,然后进入电梯,看着电梯里的数字不断变化,直到八楼,停了,电梯门开了。
她拿着手里的文件夹,伴随着高跟鞋与地面相碰撞的声音,拐了两个弯,推开了一个办公室的玻璃门,然后坐在电脑前的椅子上,我惊奇的发现,她左手边的两个绿盆,竟然跟我在宿舍里养的盆栽一样,只是高了许多。
不久,她的手指便开始在键盘上敲打着,悄悄走近一看,她在快速编辑着很多文字,像是在写什么报告,不不不,再走近看了一眼,是小说,她在写小说。
“叩叩叩……”门外抱着文件的女孩敲响了门,她抬头看,示意她进去,然后按了保存,关闭了页面。后来,时不时的会有人送东西进去,她也在不停的翻阅着那些文件,做上标记。
直至中午,所有人都陆续去吃饭了,只剩下她,我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看着她伸伸懒腰,叹了口气,又继续在键盘上敲打着。
这一次,我没有再起身去看她在写些什么,因为我困了,靠着沙发慢慢沉睡。
后来,我被一阵阵说话声吵醒,我发现我又在车上,只是不在副驾了,而是一个人坐在后面。开车的也不是她了,而是一个男人,我从没见过的男人,我不认识的男人。
他们在讨论吃些什么,我肚子在咕噜咕噜地叫,我在想,我什么时候能够回去啊。
车子在一家饭馆前停了下来,他们点了餐,还有两杯橙汁,吃完饭天已经黑了,道路两旁灯火明亮。然后驾车离去,来到了沙滩,海风迎面而来,好凉爽、好舒服,旁边的树上挂满了霓虹灯,一闪一闪的,浪漫极了,还有海的那一边,灯火通明的城市。
我陶醉在这样的夜景,再转身,他们不知所踪,我跑进沙滩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不断寻找着他们的身影,跑累了,也终于找到了。他们十指相扣,男人另一只手上提着一双高跟鞋,似乎和她有说不完的话,在沙滩上漫步着。
过了很久很久以后,他们终于要准备回去了,海风把我吹得直直发抖,头发也凌乱了。
我饿了一整天,在沙滩上奔跑着,早已消耗了全部的体力,饥肠辘辘,此时,我只知道我很饿、很困。听着车子沙沙的声音,再也扛不住困意,睡去。
我好像睡了很久,感觉精神饱满,似乎心情也很美丽。我望了望四周, 像是一个很严肃的场合,她面前平铺着一份文件,脸上也始终保持着笑意,在谈论什么合同。
原来她正准备出版她的书了,谈了很久很久,终于要结束了,她就要签上她的名字了,笔尖只差一点点就可以触碰到纸面了,就差一点点、一点点、一点点……
“嘿,醒醒,下课了。”
“啊?”
教室里动静渐渐大了起来,所有人都站起来,拿着自己的书本准备离去。
我揉了揉眼睛,拿起被自己压得皱巴巴的课本,起身离去……
——2028的我,28的我,一定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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