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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批判现实主义中篇小说《刺心》之四 激情KTV

原创批判现实主义中篇小说《刺心》之四 激情KTV

作者: 老城大树 | 来源:发表于2020-09-13 10:07 被阅读0次

四 激情KTV

吴可歌心不在焉地在办公室编制分局干部和后备干部名册,丁浩天打来电话:“哥们,今天晚上请你K歌。”

丁浩天大学毕业后分配到湖南能源工程集团公司(简称湘能工集团)七公司办公室,工作5年就被提拔为办公室副主任。后来他去读了个在职MBA(人力资源管理方向),毕业不久就被提拔为七公司劳动人事办主任。后来他又去读了个在职博士,毕业不久就升为七公司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去年竞聘七公司党委书记,不料夺标呼声最高的他竟然被七公司副总经理李增杰打败了,而据说李增杰是湘能工集团总经理的亲戚。丁浩天一气之下办了内部待岗手续,开了个人力资源公司,带了3个年轻人创业。不久前离婚的他有时感到困惑,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是厕所里发大水——奋(粪)勇(涌)向前。

丁浩天告诉吴可歌,今天准备单独请湘能工集团人力资源部部长耿海龙吃晚饭,吃完晚饭请他唱卡拉OK,但人太少了,想请老同学吴可歌和刘大伟来捧个人场。

“哥们,没请你吃饭没意见吧?以后再请你们吃饭。” 

“没关系,我了解,我理解,你的公司要揽业务,你要找人单独沟通嘛。但你除了唱歌就没有更好的节目了么?”

“现在是男人唱歌,女人跳舞。”丁浩天停顿一下补充道,“男人去KTV唱歌,女人去会所或广场跳舞。”

吴可歌直言不讳地说:“你想让我做什么只管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嘿嘿!想让你当我公司的副总经理。以后你也可以挂名,不发底薪,按业务提成就是的。”

走进光怪陆离的“激情KTV”,在穿着长裙的迎宾小姐引导下,穿过迷宫似的走道,吴可歌终于来到丁浩天所说的二楼包房门前。包房里二名中年男人各搂着一名女孩在哼哼唧唧、唧唧歪歪地唱着歌、说着话。

见吴可歌推门进来,丁浩天松开搂着的女孩,站起身来,笑容可掬地说:“来,我给二位介绍一下。吴总,这位是耿总。耿总,这位是吴总。”

“不好意思,喝多了酒,站不稳。”耿海龙嘴里说着这句话,屁股仍然坐在沙发上,左手仍然搂着女孩,却伸出右手准备与吴可歌握手。耿海龙眉毛歪歪扭扭的,一双眼睛贼亮的。吴可歌伸手相迎,心里却有几分不爽。他认为耿海龙不仅仅是不礼貌,还像个色中饿鬼,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英雄本色?

二人蜻蜓点水般轻轻握了下手就松开了。见气氛不太融洽,丁浩天又笑容可掬地说:“来,我给吴总介绍一下,这二个妹子是德国公主。”

闻听此言,二个常德的女孩格格地笑起来。

丁浩天继续笑容可掬地说:“吴总,等下刘主任来,你和他一起到负一楼选公主去。”

说曹操到曹操就到,刘大伟似救场明星一样推门而入。丁浩天仍然笑容可掬地把他介绍给耿海龙,耿海龙还是像刚才对待吴可歌那个鬼样子对待刘大伟。刘大伟却似乎毫不介意地微笑着跟耿海龙握手。不愧是办公室主任!吴可歌不禁自叹弗如。

在去负一楼的路上,吴可歌忍不住问刘大伟:“怎么这里的小姐叫公主。”

刘大伟斜睨吴可歌一眼:“你OUT了吧,现在KTV包房的小姐都叫公主。”

吴可歌抬杠:“陪舞的女人叫舞女,陪唱的女人应该叫歌女。”

“她们只陪唱么?她们也陪舞,KTV包房可以边唱歌边跳舞,还可以蹦迪。”

“那她们应该叫歌舞女。”

“不好听。不过叫公主也不好,糟踏了公主的名头。”

“小姐的名头已经糟踏了,现在轮到公主了。”

“不知接下来轮到谁?”

吴可歌想起二个公主格格笑的样子,不由脱口而答:“格格。”

“哇塞,你还真有创意,你太有才了。”

“哈哈,你也真沉得住气,耿海龙那个鬼样范你也没事人一样。”

“你不要忘了偶们是在帮老同学,是配角,人家才是主角。再说人家职务比偶们高,年纪比偶们大,搬俏也是可以谅解的。”

“总觉得有点不舒服。我们又不是他的下级,他搬俏也不应该在我们面前搬俏。我看他像个色中饿鬼。”

“嗐,没事儿,哪个男人不好色?英雄本色,‘英雄难过美人关’嘛。偶们也去点俏姑娘去。好期待哦。”

“OK,她们糟踏‘小姐’、‘公主’,我们去糟踏她们去。”

“哈哈,对。不过我们只是轻度糟踏她们,没有深度。”

二人边走边聊,只一会儿便来到负一楼大厅。转眼望去,吴可歌不禁大吃一惊!只见约二百个穿着清凉的美眉形态各异地排排坐着,可谓环肥燕瘦、美女如云,场面蔚为大观!吴可歌第一次来这种大场子,貌似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不由得眼花缭乱,大开眼界,大饱眼福。他还想起一个小笑话:小明在日记中写道,在上学的路上我看到一堆狗屎,我大吃一斤。

刘大伟拍拍吴可歌的肩膀,小声说:“想不想大饱口福?赶紧点菜唦。但只能点一道大菜。”

吴可歌也小声说:“花园挑花,越挑越花。” 

“眼花心也花是吧?‘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选秀不要太犹豫,看见你一见钟情的美眉就带走。跟偶上。”

刘大伟和吴可歌一前一后顺着美眉们坐的地方边走边看。被他们浏览的美眉们也以各种眼神浏览他们,多数美眉的眼神是漠然的,没有一个美眉的眼神是谄媚的。吴可歌越走越觉得心里发虚,感觉那些美眉望着自己的眼神就像在竞聘答辩时评委们望着自己的眼神,那是领导的眼神,那是裁判的眼神,那是判官的眼神,那是居高临下的眼神。怪不得叫公主,是有点高傲。难道是她们对中年猥琐男不感兴趣?吴可歌暗自思量。

刘大伟选中了一个看起来相对清纯美丽的美眉,他催促吴可歌:“怎么?还没看够?朕可要走了。”

吴可歌心里也有点发急,他赶紧用眼光往前扫描,发现一个还算中意的略显成熟的美眉。她的瓜子脸光洁白皙,嘴唇像玫瑰花瓣,瞳仁就像两颗黑色的水晶葡萄,胸貌似不大,但貌似比较圆润。就要她算了!

刘大伟和吴可歌带着2个漂亮美眉回到灯红酒绿的包房后,四名中年男人与四名妙龄女郎或唱歌或跳舞或交谈或掷骰子或喝酒,包房里顿时热闹欢腾起来,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荷尔蒙的味道。这也验证了一句民谣:中年男人两大怪,唱歌唱迟来的爱,跳舞要搂下一代。

耿海龙亲密接触着他的公主。他搂着她那柔软的腰肢,摸着她那柔滑的小手,看着她那长发披肩、柔情似水的小样儿,闻着她身上扑鼻的香气,心中不禁春意荡漾。借着酒劲,他将自己的老脸凑到她白净柔美的脸庞上色眯眯地问:“小可爱,你叫什么名字?”

公主将脸偏开点说:“叫我小焦就行了。”

“哪个jiao?撒娇的娇么?”

“不是,焦头烂额的焦。”

“哦,哈哈,原来你姓焦(性交)。”

小焦嗔道:“你好坏。”

“哈哈,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说着他开始对她上下其手。他在她身上揉来搓去的,有点像搓汤圆。

温柔的小焦内心生气却又不好发作,她明白这个臭男人花三百块钱点自己就是为了寻开心找刺激的,自己被捏捏摸摸、揩点油多半是避免不了的,只要他不太过分就行了,关键部位是不能动的。

耿海龙得寸进尺,伸出右手去摸小焦的胸脯。小焦急忙边用手阻挡,边撒娇般地说:“大哥,你做什么咯?”

小焦的娇言娇样更激发了耿海龙的欲望,他决定“宜将剩勇追穷寇”。他边用右手顺着小焦的光腿往上摸,边奸笑着说:“小妹,我在做爱做的事。”

小焦欲反抗,却被耿海龙用左手搂得紧紧的,整个身子动弹不得。眼看着耿海龙的右手就要摸到大腿根部了,小焦急得略带哭腔地叫喊道:“大叔,我不是鸡!”

这句话似匕首,如投枪,直刺向耿海龙的心房,他立马讪讪地挪开了右手。他想着自己的与小焦年龄相仿的女儿,想着自己也是有身份的人,想着自己在别人面前的正面形象,觉得自己刚才确实做得有点过分,草率了。

觉察到场面有点尴尬,训练有素的小焦见风使舵地点了一首原唱为张洪量和莫文蔚的《广岛之恋》,然后牵着耿海龙的手,十指相扣。两人像情侣又像父女一样唱起来:“……(男)不够时间好好来爱你,(女)早该停止风流的游戏……(男)不够时间好好来恨你,(女)终于明白恨人不容易……”

耿海龙牵着小焦又细腻又光滑又柔软又白嫩又清凉的小手,感觉爽歪歪。“牵着老婆的手,就像左手牵右手;牵着情人的手,一股激流心上走;牵着小姐的手,仿佛回到十八九。”他边唱歌边想起了这段顺口溜。

耿海龙和小焦唱得还像模像样,赢得了其他人的一片掌声。吴可歌的公主小史有意叫喊道:“歌声美丽,啤酒奖励。你们两个喝两杯。”

耿海龙回敬道:“喝酒可以,你要唱歌。”

小史马上大大方方地点了一首原唱为张靓颖的《画心Ⅱ》, 站起身来,一甩飘逸的长发,声情并茂地唱起来:“看不穿是你失落的魂魄,猜不透是你瞳孔的颜色……”

包房里其他7个人被都被这首歌震撼了。在小史优美动听的歌声带动下,他们全神贯注、鸦雀无声地望着屏幕里优美动人的画面,耿海龙和小焦都陶醉得忘记了喝酒。

小史唱完歌,在大家衷心的赞美声和掌声中款款地坐了下来。

耿海龙叫喊道:“歌声美丽,红酒奖励。吴总,跟你的女朋友喝交杯酒啊。”

吴可歌顺水推舟地跟小史碰杯喝酒。

小史右手端起酒杯吃吃笑着对吴可歌说:“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举杯问领导,我该喝多少?”

吴可歌听后更来劲了,借着酒劲,他一把抓住小史的纤纤左手说:“美女,真有两把刷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史。”

“史什么?”

“就叫我小史好了。”

“你身上真香,我认为你叫史真香蛮好。”

小史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了,她扑哧笑着抽出左手拍了一下吴可歌说:“这名字真难听。”

吴可歌“哈哈”笑了一下后转换了话题:“你结婚没有?”

“小孩都12岁了。”小史淡淡地说。

“小孩都12岁了?”吴可歌暗吃一惊,虽说精装版女人看上去会年轻些,但往高了估计,看样子她也就30岁。

“是啊,没错啊。”小史淡淡地说。

“那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小孩都12岁了,但还没结婚。”

“哈哈,我是没结婚,我离婚了。”

她告诉他,她叫史秀水,34岁了,生长在农村,没受到良好的教育,初中毕业后就出去打工,几年后就结婚了。前夫脾气大,结婚几年后便老跟她吵架,还打她,于是两个人分开打工,儿子由爷爷、奶奶带。后来前夫找了第三者,他们就离婚了,小孩归男方,但她要出一部分抚养费。她先是在广东工厂打工,太辛苦、时间长、工资低,干了几年就出来了。后来做过服务员、营业员之类的工作,工资比工厂还低,小孩的抚养费都给不起,更别说资助农村的父母亲了。最近经一个姐妹的介绍,她来到这里陪唱,准备干两年挣点钱后买个小门面做点小生意,将来找个老实的疼爱自己的大十岁左右的男人。

听她娓娓道来,吴可歌心中感慨不已。她不是个天生堕落的人,而是为生活所迫才沦落至此,自己何尝不是沦落人,“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人生来并不是平等的,命好的人可不能看不起比自己命差的人,大家也不能戴着有色眼镜看待KTV公主,但KTV公主是否戴着有色眼镜看待来KTV潇洒的那些多情或花心的男人呢?

多情或花心的男人刘大伟借着酒劲用双手拥着他的公主笑眯眯地说:“小美人,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只是个符号。”

“那我叫你小A还是小B?”

公主嘴一撇:“难听!你叫我点点就行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走了,名字告诉你也没用。”

“我问你一个相当严肃的问题:女人结婚有什么用?”刘大伟故装严肃。

点点想了一会儿说:“没什么用,除了可以合法生一个自己的孩子咯。”

“恭喜你,回答错误。”

“那你说有什么用咯。”

“有个鸟用。”刘大伟撑不住地笑了。

点点一下就明白过来了,她也撑不住地笑着说:“亏你真想得出来。”片刻后她又故作严肃地说,“你说得也不对,女人不结婚还不是有那个什么用。”

刘大伟也一下就明白过来了:“那确实。结婚了,有个鸟用;不结婚,有多个鸟用。”

点点娇嗔道:“你真坏,罚你唱首歌。”

兴致盎然的刘大伟正想唱歌,他点了一首原唱为王杰的《一场游戏一场梦》,投入地唱起来:“……说什么此情永不渝,说什么我爱你,如今依然没有你,我还是我自己。那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临近半夜十二点,除丁浩天外,其他人已是酒至半酣,昏昏欲睡,没了唱歌的兴致,到了该曲终人散的时候了。在丁浩天建议、其他人附和下,耿海龙作为代表最后点了一首原唱为姜育恒的《再回首》,深有感触地唱起来:“……曾经在幽幽暗暗、反反复复中追问,才知道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

四个中年男人与各自的妙龄公主拥抱道别后,丁浩天对另外三个中年男人说:“你们都坐我的车,我开车送你们。”

吴可歌端详着丁浩天的脸说:“你没喝酒?不能酒驾的啦。”

丁浩天打个呵欠,摇摇头:“我没喝什么酒,我本来就喝不得酒。那个小蹄子劝我喝酒我都没喝,我说我今天开车,没办法喝酒,她都不太高兴,太现形了。”

“公主喝酒是有提成的,怪不得她不高兴,你也玩得不嗨,不过瘾。”刘大伟直白地说。

丁浩天笑道:“哪像你们一样搂搂抱抱、打情骂俏、虚情假意、逢场作戏。”

刘大伟一摆手:“数风流人物,还看今宵。和尚动得,我也动得。何况你还出了钱的。你别郁闷了。”

“是有点郁闷,这里的小妞还真是不敢小觑,三百大洋还不能乱摸,搞得我们耿部长不爽。”丁浩天说话一箭双雕。

耿海龙也是个聪明人,他故作吃惊地说:“猪娘养的!三百大洋!便宜的场子都可以脱光她的衣服了。”

“猪娘养的!三百块,杀猪啊!”吴可歌心中大吃一惊,但他不想因露怯而贻笑大方,于是嘴里淡定地说:“便宜无好货,好货不便宜。”那些小姐也确实就像超市里琳琅满目的货品。

“那确实。这里的公主质量高些。”丁浩天之所以选中这家KTV是因为它相当特别,这里不是由妈咪带几个小姐到包房让客人挑选,而是将小姐都集中在负一楼让客人挑选,让客人有皇帝选秀的感觉。

吴可歌略为不满地说:“怪不得她们有点傲气,就像《红楼梦》中贾宝玉的丫环晴雯,‘心比天高,身为下贱。风流灵巧招人怨,寿夭多因毁谤生,多情公子空牵念’。”他认为在这家KTV选小姐完全没有“顾客是上帝”的感觉。

耿海龙不以为意地说:“你们中文系毕业的有时候说话文绉绉的。”

“那我说通俗的:其实这里有些公主是婊子。”刘大伟暧昧地笑着说。

“嘘!”丁浩天把食指放嘴边,“不要乱说。”

刘大伟暧昧地笑着压低声音说:“那我更正下:其实这里有些公主不是婊子。”

刘大伟的情绪感染了丁浩天,他也说笑起来:“我听说从前有个女生叫小文,做鸡后就叫小六了。”

“做鸡又怎么了?”耿海龙口无遮拦地说,“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反对共产党。”

刘大伟笑着往下接:“无噪声,无污染,只是偶尔喊一喊。”

丁浩天笑了下说:“现在是笑贫不笑娼的年代,其实她们对社会治安也有贡献,不如对这种特殊的无烟囱行业进行合法化、规范化。”

走到丁浩天的轿车前,丁浩天拉开右前门招呼耿海龙坐前排右座。

刘大伟坐上了后排右座,因为他要比吴可歌先下车。

吴可歌相当乐意坐后排左座,他知道后排左座是轿车内最安全的位子,在他心里也是最上等的位子。按国际惯例,轿车内的座位是后排为上,前排为下,后排座位又以右为上,左为下。

车子发动后,丁浩天故意问吴可歌:“吴总,现在人力资源公司好做么?”

吴可歌心领神会地说:“不好做了,劳动合同法已经修订了,劳务派遣不好做了。耿部长是人力资源专家,有什么高见没?有什么业务麻烦给我们介绍下。”

耿海龙挠挠头说:“现在没有什么业务,劳务派遣面临的问题比较大。我们单位劳务派遣员工很多,都退回劳务派遣公司,都采用劳务分包、业务外包的形式问题很大。我们单位有把一小部分派遣员工转为正式职工的想法,但问题也很大。由于关系错综复杂,有一部分派遣员工是职工子弟或亲戚,正式录用也相当麻烦。我建议单位组织可靠的分包商和派遣劳务入股成立几个有相应分包资质的劳务公司,把劳务逐步都转到劳务公司,单位在分包时给予劳务公司关照,在终止、解除劳动合同时该出的钱要出。其实以前住房公积金、企业年金我们都没给派遣劳务交,社保费用的基数也比职工低不少,节约了不少钱。”

吴可歌不由由衷赞叹:“耿部长确实是人力资源专家啊。”他觉得耿海龙的业务水平还是相当高的。开始还认为他是个官僚,是个色中饿鬼,现在看来他是个不坏的性情中人,其情感流露甚至比刘大伟来得还直爽些,他说的有些话是话糙理不糙。

耿海龙嘴里谦虚道:“哪里哪里。其实有些所谓的人力资源专家并不真正懂得做人力资源工作,其实人力资源工作不好做、做不好。像我们单位,集团公司总部有人力资源部门,有十多个专职人员;二级单位本部大部分有人力资源部门,有两到五个专职人员;但项目部都没有人力资源部门,连专职人员都少,大多是兼职,又不享受有关待遇,谁会安心做人力资源工作?项目部的工作是基础,我们连基础都稀烂的,怎么建高楼大厦?”

吴可歌衷心附和:“那确实!”他记起中路五局某领导说:财务管理队伍是团队,人力资源管理队伍是团伙。他本来想说下“团队、团伙”的事,但又怕说多了喧宾夺主。

“其实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耿海龙顿了顿说,“对专兼职人力资源管理人员加强业务培训,建立奖罚制度,给兼职人员发放兼职津贴。二级单位本部成立强大的人力资源部门,配置足够的人员,可以以低成本使用大学实习生和非全日制工作人员。这样本部就可以把项目部的一些人力资源工作抓过来。首先抓住薪酬管理这个龙头,要二级单位本部的人力资源部门签字盖章,项目部财务才能发工资、奖金、福利。然后抓人员配置、抓培训、抓绩效等。”

“耿部长水平确实相当高啊。”吴可歌的话发自肺腑。

刘大伟附和:“严重同意。”

丁浩天也觉得应该称赞耿海龙一下:“那确实!专家水平当然高咯,要不能当上我们集团公司总经理助理兼人力资源部部长,比正处级级别还高一点。” 

每个人都有自尊心,都喜欢听肯定、赞美、表扬之类的好话,不喜欢听到批评、指责、抱怨之类逆耳的话。得到丁浩天等三人的一致好评,耿海龙心中着实舒坦,不过他嘴上仍然谦虚地说:“过奖过奖。我比不上你们,我今年都52岁了,学历又只是个大专,没什么前途了。”

“唉!”刘大伟两眼闪出两道灰色的光,“我还没前途些,44岁了,还没混到副处级。”

耿海龙斟酌着说:“那你是要抓紧了。中国有‘45岁现象’,45岁被视为一道坎,到这个年龄还当不了副处级干部,前途就比较渺茫了。”

吴可歌头脑刮起了风暴:“唉!那就要陷入中年危机了。”

说到中年危机,丁浩天觉得他最有发言权,他侃侃而谈:“联合国世界卫生组织规定45岁至59岁为中年人,但好多人30多岁就有中年危机了,不过中国35岁也就算进入中年了,共青团员28岁就退团了。进入中年之后,事业上感觉压力山大,却又无力扭转局面,内心焦虑,有时做出错误的决定。越来越多的中年夫妻的婚姻也陷入了危机,审美疲劳了,爱情没有了,亲情还不一定有。中年危机伴着更年期,更容易出事,甚至做出极端行为。”

见一时无人说话,刘大伟叹道:“是啊!1993年,在新西兰,37岁的浪漫主义诗人顾城杀死35岁的老婆谢烨,然后自杀。谁也没想到。”

耿海龙故作轻松地说:“喜新厌旧是人的本性,结婚时间长了,比白开水还无味,所以想喝喝可乐。为防止因为长时间零距离接触而产生审美疲劳,可以同床不同被,同房不同床,同居不同房。这样还可以提高睡眠质量。”

“说得太好了!中年人最重要的是调整心态,正确认识自己,凡事不要强求。要把自己对伴侣的期望调整到合理水平,加强情感交流和心灵沟通,多为对方着想,还要过适当的性生活。”丁浩天在这方面有经验,也有教训。

刘大伟清了清嗓子:“好多中年危机其实是从最隐蔽的性生活开始的,中年夫妻性生活越来越少,容易出现问题,不少中年男人都ED了。”

耿海龙“嘿嘿”一笑:“男人20岁是日立的产品,30是微软的产品,40是松下的产品。”

吴可歌故意问道:“那50以后呢?”

耿海龙回答:“五摸六看七叹息咯。我看到美女露出白花花的肉就只想摸两把,干别的都不行了,只能叹息咯。”

吴可歌拍着刘大伟的肩膀说:“有伟哥在就不用叹息咯。”

四个中年男人都会心地笑了。

耿海龙到黄土岭下车后,3名大学老同学继续坐车沿芙蓉路南行。

此时已是深夜,路上车辆稀少、灯火辉煌,路旁鳞次栉比的店铺和高楼的五彩缤纷的霓虹灯亦真亦幻地闪烁着。《天上的街市》中的诗句浮上吴可歌心头:“远远的街灯明了,好像闪着无数的明星。天上的明星现了,好像点着无数的街灯。”可是此刻天空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黑纱,别说明星了,暗星都看不见,月亮也不见踪影。他有感而发:“良辰美景奈何雾霾天。”

刘大伟也有感而发:“‘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

丁浩天理解他们的心情,他展开三寸不烂之舌,口若悬河地开导他们:“45岁以前当不了副处级干部,前途就渺茫了吗?

其实当官也是个危险职业,当官的人其实压力山大,比如工作压力大,行贿受贿心里压力大,想升迁压力大,在外喝酒身体健康压力大。有报道说:中国当官的平均寿命比老百姓少17.5岁。社会上有人戏称很多官员为‘两院院士’:有的进医院,有的进法院。原重庆市司法局局长文强被判死刑后说:‘不要当官,远离功名。’

吕不韦弃商从政,任秦国宰相,权利只在一人之下,结果却被秦始皇逼迫自杀。范蠡在帮助越王勾践灭亡吴国后,弃政从商,结果富可敌国,被后人尊称为‘商圣’。

职场中很多人觉得工作很乏味,没有什么发展,一直非常矛盾,想离开又不愿失去既得利益,最后只能是像温水煮青蛙一样被煮死。人生最大的敌人是没有目标和抱怨,有时不如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职业生涯规划首先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工作,应该是适合你的工作。世界上最好的工作,就是你心甘情愿去做的工作。

北大一个知名教授下基层调研,问一个老农民:爱情与婚姻的区别是什么?老农民不加思考随口就答:其实相当简单,您今天和她睡了,明天还想和她睡,这就是爱情;您今天和她睡了,明天还得和她睡,这就是婚姻。教授既惭愧又崇敬地望着老农民自言自语:多精辟啊,这可是我研究了大半辈子的世纪课题啊!原来,事业,就是今天干了明天还想干;职业,就是今天干了明天还得干!”

刘大伟忍不住调侃道:“你口才好好哟,是不是做传销的?”

丁浩天轻笑一声,继续像演讲一样发表讲话:“性格决定命运,态度决定一切,伟人之所以成为伟人是因为他想成为伟人。你觉得自己不行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自己要看得起自己,人与人之间的办事能力、思考问题的能力是有差别,但世界上那些出人头地的人往往不是那些有最高明的思想的人,往往是属于那些有坚定的信念、将自己的理想付诸行动的人。要自己当老板,为别人打工发不了财,老板的目标不是使他的职员变成有钱人。要经得起别人泼冷水,要经得起挫折和打击。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塞翁得马,焉知非祸。

‘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在单位混不下去了也不打紧,大丈夫可以投笔从戎,大不了自己出去创业,可以扯一面杏黄旗,上书四个大字——齐天大圣。”

丁浩天的一席话打在了吴可歌的心坎上,引起了他的共鸣。他自觉在现单位就像在黑夜,身败名裂,前途无亮,自己对工作已毫无热情可言,只想敷衍了事。升级已成水中月、镜中花,梦寐以求的几十万元年薪是永远拿不到了,人比人气死人啊。但怨天尤人也无济于事,于事无补,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与其这样牢骚满腹、庸庸碌碌、碌碌无为地混下去,不如想办法走出去创业,横下一条心闯出一条路来。可“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我出去做什么好呢?我喜欢做什么呢?我擅长做什么呢?外面的世界能让我做什么呢?我最终的事业目标是什么呢?吴可歌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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