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夜晚

作者：韩山师范学院  沫生

      2017年4月8日，那是一个倾盆大雨的夜晚，给了我大半生以来最大的感动同时夹杂着羞愧。

       一位家里的常客，跟我父亲是很好的酒伴，是看着我们成长的“家人”。今晚因为我的一句玩笑话，竟然让他在狂风暴雨的深夜里一个人骑着他的自行车行走在嘶吼的公路上，雨水将他的衣服全部打湿了，同时也湿了我的心。那句玩笑话是：“明天我吃不到排骨香芋，那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说香芋了。”我也没有想到他就骑了几公里路去买了。如果我知道他把我的话当成真的，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说的，心里充满了内疚溢出心墙，悲伤逆流成河，也会有感动不已的存在啊。

      当我打开门，看到他一身湿湿的雨人，水还是肆意的敲打大地，我的心在那一刻不能自己了。我惊讶地说了：“爷，你怎么被雨淋湿？”他当时脸色不太好，可能冷到了，回我说：“你说明天吃不到排骨香芋，就不要我再说了。我没骗你，我只是忘记了，有时候酒店有关门了。”我说不话来，尽可能的把头低的低低的，想找个洞把自己钻进去，太羞愧了。他说：“拿着吃吧，我要回去换一身衣服再来吃。”我就拿进来了，放在桌上，眼睛盯着它来看，想看出个所以然来。大雨的夜晚，被吹的心应该是凉凉的，奈何如今的心是灼热灼热的，快要将我遗忘一样。

       爷回来了，跟我一起吃完那一盒排骨香芋，那香味至今在我心头荡漾着，挥之不去。他喝酒，跟我聊聊家常话，看看电视，讨论电视剧什么的。我尽量表现的自然一些，我不能任性啊。在他没回来之前就想着：我不想吃了，这哪里是吃我心爱的排骨香芋啊，分明实在吃一盘叫做“羞愧”的香芋啊。可是又不能不吃，这份人情，很重呢。我回房间告诉老妈说：“妈，我不想吃了，我不知道会下大雨，也不知道他会连夜赶去买排骨香芋的。”母亲正色的看着我就说：“吃吧！”我叹了叹息，想着逃不过，就认命吧。心里好纠结的，比高考失利还要差劲。以后我再也不能任性了，害己不重要，但要是害人就不好了。没有人能容忍你的小任性，也没有人有义务帮你做些什么的。我大概知道了我母亲叫我吃的理由了：长大了，要学会对自己的言行负责。想想以前我老是麻烦舍友或好友，真心觉得自己是一个幸福的人，因为她们会纵容你的任性。这份友情。我有什么能力偿还呢？

    还好，我们吃的挺开心的。我吃着那排骨香芋，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味道吧，太刻骨了，我受不起啊。我这个人有一个毛病：不能承受别人太多的恩情，当然啦，被我认为是真心好友就另当别论了。

       吃完了，他就跟我认认真真地讲我的工作怎么办，有什么出路之类的话。我都一一记在心里，不是因为它在现实生活中能够运用得到，而是那份恩情，那份惦记，才是弥足珍贵的。他说的话很现实，有些话很残忍，他就委婉地说，结论是：不能做出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工作可以慢慢找，没必要付出沉重的代价，要有尊严的活着，你是一个有能力的人，要走出去，是有办法的。他还举例了一些例子给我参考，我都拼命地点头示意明白。此时此刻我说不出话了，还好夜黑给了我一层保护膜，让我还可以将那个自卑的我收藏起来。

      那个夜晚，雨停了，可是我心里的雨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