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首先要告诉大家的是,我姓林,名叫苔玉,我是林苔玉。你千万不要把我当成林黛玉,人家是《红楼梦》中的女主,我可不是,我就是特立独行的林苔玉。
你不要看我长得还如花似玉的,其实我跟我男朋友才刚刚步入神圣的婚姻殿堂,而在去年我还没男朋友。
说到直到去年年底我还没男朋友,不仅让你对我大失所望,连我自己也认为我太没出息了,都参加工作几年了,连个男朋友也没找到,看来要成为一个女单汪汪了。
成为一个独立女子也没什么不好,你看,不要去跟丈夫吵架,不要为养儿育女去操心,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一人穿暖,全家不被冻着,多好,多自由自在。
但一想到放年假回去,又要被老妈催着相亲,又要听她唠叨不止,耳朵快要听得起了老茧,我就恐惧不已。
正是,年假回去真正好,就是老妈那张嘴让我受不了。
为了回去好讨老妈欢心,去年放年假时,本姑娘决定租个男友回家去,好向家里人交交差。
你们看,你们家的公主马上要有驸马爷了,哈哈,这办法不错吧?既不损人,也不害己,两全其美。
虽然主意是想出来了,但是究竟找谁做本姑娘的冒牌男友,还是大伤脑筋的,不死几个脑细胞还真的找不到。
虽说找两条腿的、既阳光又帅气的男人,要比找三条腿的癞蛤蚂要容易得多,但我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急水难下篙,一时半会儿还是不能找到对我眼睛的大男人。
就在举目无亲的他乡身陷绝境时,说时迟,那时却快,我们单位的那个平时三枪崩不出一句话的程语欣,他向我走来了。
不仅如此,这个长相还算可以、身材也蛮魁梧的壮小伙子,他就不该走进我心里啊。哦,你甭误会,我是说他好像摸准了我的心事。
虽说我很庆幸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但他这个促狭鬼也不该哪壶不开提哪壶,还能让你不含糊。
你听,他是这么说的:“小林哪,差个男朋友回去交差吧?要不,你租我吧。租我有三大好处,一是本人只要租金,不要你负担他的吃喝和旅费;二是本人一向安分守己,不会扰民;三是本人还能免费提供保护老板的责任和本事。”
虽然我很想对他说“要你管”,但人到屋檐下怎能不低头,我也只好勉为其难地对他说:“好吧,就让你当一回驸马爷!”
这家伙可能是阳谋得逞了,他很高兴地说:“好咧!”不对啊,他还笑了,不仅笑了,还笑得阳光灿烂,笑得姹紫嫣红、岛语花香。
他平时不是这样子的,他平时是蔫头蔫脑的,连我这个一向不大喜欢臧否人物的人,也对他看不顺眼。
但他今天在我批准了他当冒牌男友后,他却心花怒放了。看来他平时深藏不露啊,他可能蓄谋已久,等的就是这一天。
我用不着大跌眼镜,我也不会自作多情。
瞧他那德行,要说我不动心还真是不可能,但我是一个女孩子,总该羞涩矜持一些吧,我可不能冒出一点对他想入非非的想法,免得被他看成我是一个花痴。
于是第二天,我也没用他帮我整理行李,我自己匆匆将一些女孩子用的必备品放到一个小包里,再把给爸妈买的小礼物放到一个挎包中,我就提袋拽包地往火车站赶。已经到要乘火车的时间了嘛。
这家伙还算有眼力见识,不用我讲,就来接过我手中的挎包。不过,我也没谢他。谢什么呀,一只挎包,也没半斤八两重,他一个大男人还拿不动吗?
但我还是对他很礼貌地说:“麻烦你了。”他回答我说:“没关系,这是我应该做的。雷锋叔叔没户口,三月份来了四月份走。但我不这样看,因为我就是雷锋叔叔的大侄子。”这人还真能拿雷锋往脸上贴金啊。
我忍住没笑出来,看来这家伙还挺幽默的,可是跟我后边像跟屁虫似的有一年半载了,我愣是没看出他有诙谐细胞啊。
他今天可能是有意在我面前显摆吧,他有什么目的?这个问题还是要研究研究的,不研究不行呢,不研究的话,到时候钻进他的彀中可就悔之晚矣。
我边想边在我们单位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我跟他说:“走吧!”他这会儿倒是答得很简洁,他只说了一句:“嗯!”
直到赶到了火车站,他跟我上了火车车厢后,他也没再说什么。这人真让人捉摸不透。不仅如此,而且他还让我坐在靠车窗的地方,他坐在我旁边。

我老家所在的城市离我工作的城市还是挺靠近的,也就坐半天火车就到了,因此,他没让我买什么软卧硬卧的,何况时间匆匆太匆匆,也不好买。
我们这是离家靠近了,还好买火车票,稍远的地方,春运期间,不早点预订车票,你就甭想买到。
可是,我们在火车开动后没多久,就有乘务员来查票了。
我把票递给他,他起先倒是毕恭毕敬地把票递给那个女乘务员,但人家把票递给他时,他却忘了接。他眼睛呆呆地看着人家。
他虽然仅仅是我的冒牌男友,但美色面前,我心里还是像打翻了醋坛子似的。何况他竟然贼眼翻翻地死盯着那妖精似的女乘务员看,是个女人都会眼睛里揉不进一粒沙子的。
就在女乘务员娇嗔地把票在他脸前晃动时,就在我醋味呛得快要喷翻他时,他却拨开女乘务员,一个箭步冲到不远处的座位前,他一把抓住了一个伸向别人衣袋的手。
他发出了佛门狮子吼的声音:“放开你肮脏的手!”
我们循声看去,原来他不是在看女乘务员,他是在看一个小偷。
可是那个黄头发的小子却甩开他的手,说:“你干什么?你以为我偷他的东西,问问他,我偷没偷?”此地无银三百两,黄毛小子不曾偷。
他还未答上话,显然就是黄发小子的那帮一伙的人就抢着说:“是啊,是啊,你怎么知道他偷东西的?可能你就是偷东西的吧?”
那些人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睛瞪着那个被人把手伸进衣袋的老大爷。
老大爷虽然饱经岁月的风霜,但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他也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光棍不吃眼前亏。
他说话结结巴巴:“没……没见……他偷我的东西啊,小伙子你看错了吧?”
他眼睁睁地看着形势急转直下,他气得脸色都变了,他用手指着那帮人,他说:“你们太狡猾了!”
他说着,一甩手,跑回到我身边坐下。我早已从女乘务员手上接过火车票。
我和女乘务员都很同情地看着他。我同时发现整个车厢里居然鸦雀无声,仿佛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见。
我见他脸色铁青,知道他心里波翻浪涌,他心里很不好受。我禁不住把手搁在他的手背上,我用我的温暖的手抚摩着他那颗受创已伤的心灵。
半天的旅程很快结束了,我们在一个女乘务员在广播里播讲的“亲爱的旅客同志们,本次列车终点站到了……”中,我们下了火车,走出火车站。
此时已经天黑了,位于城郊的火车站虽然有几盏灯,但看上去也是有些黯淡,我们觉得我们身处灯火阑珊中。
就在我本能地紧拉着他的手往前走想找一辆出租车时,不曾想得到在火车上作案未遂的黄毛小子他们,一下子走到我们前边,他们堵住了我们前进的道路。
黄毛小子说:“好小子,在火车上竟然不知死活地坏我的好事。你想不到吧,你大爷也是这个城里人。这真是冤家路窄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行。”
黄毛小子说今儿个不修理你一下,你就不知马王爷长了几只眼睛。
黄毛小子说着,手一挥,他就指挥着他那帮虾兵蟹将直往我们跟前扑过来,气焰十分嚣张。
程语欣忙把我往后边一拉,然后他把挎包往我怀里一塞,他就赤手空拳地往那群人跟前迎面蹦跳着冲上去了。
我以为他此一去,无异于羊入虎口,或者是飞蛾扑火的,因为那帮人有五六个,而他只是一个人,我虽然也是个人,但毕竟是一介女流,是帮不了他的。
可是事实却没有照我的思路的导演发展下去,他虽然是一个人,表面看起来单拳难降众人,猛虎难敌群狼,可他却在我的目瞠口呆中,上演了一场独行侠勇斗恶魔的故事。
只见他在那群人中闪转腾挪,他矫健的身姿像暴风雨中的海燕,在高傲地飞翔。
他指东打西,指南揍北,把那些人三下五除二地很快打趴下了,直打得那些人满地找牙。
我跑到他身边,很关切地看他身上有没有受伤,还真的不错,他身上没一点伤。
我向那些人吐了一口唾沫,刚想再补他们每人一脚时,他却把我拉到跟前,他冲他们喊道:“滚,乘我还没改变主意前,在我面前消失,消失!”
那帮人忙不迭爬起来,他们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蹿。
看了这霸气的一幕,我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当我对他倍加赞扬并问他为何从不知他有如此身手时,他却淡淡地说是还是小时候在市少年宫学的,已经多时没有找到对手试试身手了。
我自己也不觉得我已在心里深深地爱上他了,我决定回到家时,我就告诉老妈,我给她带了一个好女婿回来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