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巴胺

文/张又可

节选自张又可文集《青春的遗嘱》

忽然觉得这个世界上或许不能有长相厮守的情人，不应该假借情感的名义过早的禁锢他人或自己，这是对生命的背叛，也是对你的不负责。

什么是阳光，阳光是有太阳核聚变所产生的辐射能量，它可分解为红、橙、黄、绿、蓝、靛、紫七种单色光；什么是水，水是由氢、氧两种化学元素组成的物质，一般无毒。在常温常压下为无色无味的透明液体，是人类生命的源泉；什么是视觉，视觉是光作用于视觉器官，使其感受细胞兴奋，其信息经视觉神经系统加工后便产生视觉，通过视觉，人和动物感知外界物体的大小、明暗、颜色、动静，获得对机体生存具有重要意义的各种信息；什么是嗅觉，嗅觉是一种感觉，它由两感觉系统参与，即嗅神经系统和鼻三叉神经系统，嗅觉和味觉会整合和互相作用，嗅觉是外激素通讯实现的前提，嗅觉是一种远感，即使说它是通过长距离感受化学刺激的感觉，相比之下，味觉是一种近感。……

什么是喜欢，喜欢是人体情绪旺盛时分泌的多巴胺，直接导致分泌多巴胺刺激因素有视觉、听觉、嗅觉等，期限24个月，期间若强行戒除，会很痛苦。

2013年，当我在为即将毕业后工作的事儿迷茫纠结时，虚长我几岁的朋友野驴都在筹备结婚的事儿了，他们开始洋洋洒洒的晒幸福，羡煞了好多人，可是那时候对结婚的事儿似乎没什么感觉，因为觉得自己离它还比较遥远。哥儿几个每次到酒吧聚会，野驴都会和他的准未婚妻桃子讨论结婚以后去哪儿旅游、要男孩儿还是要女孩儿，以后孩子叫什么名儿，而我就点一瓶冰锐，坐那儿一个劲儿的笑，直到他们美美的讨论完，其他人都被他恶心死了，就邪恶的凑过来问我笑什么，我说：“因为大学宿舍外的猫几天没叫了。”

野驴问：“猫叫不叫关你笑什么事儿？”

“对啊，那我笑什么，关你什么事儿”我得意的说

“张又可，你个瘪犊子玩意儿，每次我跟你准嫂子说话，你都不听是吧”

我没理他，到吧台拿了一瓶鸡尾酒、一瓶红酒，“野驴记得给钱，我有事儿先走了。”其他人已经东倒西歪。

接下来一个月，每天投简历，参加招聘会，倒也把野驴的事儿忘了，一天晚上，接到野驴的电话，说他要结婚了，明天叫我去祝贺，说红包的钱已经打在我卡上了，叫我明儿自己去取出来封成红包给他，作为他一个朋友，不能太寒碜，我心里暗暗叫骂：“我去，不带这么侮辱人的，老子有钱。”处于好奇，悄悄查了查他汇给我多少钱，居然是五千，于是打消了自己出份子钱的决定。

第二天很早我便赶了过去，到他家的时候，只见他一个人倒在床上，人事不省，满屋子的酒瓶子，桌子上留了一张桃子的纸条：

“对不起，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我知道自己即将要嫁给你的时候，心里特别害怕，害怕自己担负不起你所向往的幸福，更加害怕自己配不上你描绘的那个如蜃景般的未来，忽然觉得这个世界上或许不能有长相厮守的情人，不应该假借情感的名义过早的禁锢他人或自己，这是对生命的背叛，也是对你的不负责。我还没准备好，对不起！——爱你的桃子”

我语文，很差的，我反复咀嚼这几句话，总想在桃子留下的这只言片语中找到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至少让我用这个理由或者说是借口去安慰安慰野驴吧，看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收获，最终想出一个安慰野驴的结论“桃子变心了！你不值得为她伤害自己。”

自那以后，野驴就对桃子的事儿只字未提，开着自己的二手奇瑞A515，去了丽江、大理兜风，回到戎州把车卖了，安安分分做起了房地产销售。毕业后我进入一家国企，由于各自忙于工作我们都很少出来聚会，直到14年5月19日，他打电话来说，“差点儿忘了，我还有五千块钱在你那儿呢，我明天在御景酒楼结婚，记得把份子钱送过来。”

我问，和谁？

他说：“桃子”

5月20号，在御景酒楼举办着一个简单的西式婚礼，新郎野驴，新娘桃子。

当司仪准备宣读爱的誓词时，野驴双眼含情，抢先问桃子：“你现在准备好了吗？”桃子郑重的点点头。现场外，我一个大老爷们儿一直擦眼泪。

婚礼半小时前，我和桃子叔叔聊天，我问叔叔：“野驴怎么又找回桃子的？”

叔叔温和的说“就在去年桃子答应嫁给野驴后不久，她妈妈突然就中风倒下了，桃子是怕拖累野驴才离开他的，期间桃子一直在医院照顾她妈妈，后来医院说有一个陌生人把后续她妈妈的医药费交齐了。后来才知道是野驴干的，就在前段时间，桃子收到野驴一条短信：‘我们一起照顾咱妈吧！’……”。

叔叔说着他们零零碎碎的故事，期间他们俩经历了哪些磨难我也不得而知了，他们2012年5月20日在一起，24个月之后的5月20日结婚，有效期24个月喜欢的多巴胺，正在他们互相交换戒指的那一刻变成了浓郁的爱，也许还有一部分变成了不可割舍的亲情。

回到住处，我写下：爱我的人远行在荒寒的北方，我希望能收到她邮寄的雪，好让我见证消融与无常。掬一捧雪水流淌在我脸颊，告诉她我其实是泪流满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