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祖

    清晨，没人会大嚷的乡村，只听脚步声沿着河塘边的小路慢慢远去。小道上生长着野生黄色的迎春花，露珠仿佛轻轻一碰便会从草茎上滑落，途径的土房子，已经荒废许久，风窜过，又溜走。父亲扛着一把锄头和我一前一后慢慢上山。山林里的路最近也被重新走出来，一个小时左右，就到了祭祖的地方。杂草丛生，父亲用锄头一点一点挖掉杂草和堆积的枯叶，摆上香蜡钱纸。我双手合十，对着坟跪拜了三次。虔诚这东西是什么时候深入骨髓的？在下山的路上，我矛盾的思考着。一直以来的无神论似乎不支持我这样虔诚的跪拜我的“祖仙”，我为什么要对从来没见过的人如此虔诚祭拜，是因为能保家庭平安康乐？每一年的清明，千千万万人祭祖，是为了寻求什么？寻求庇佑？像我迷信的奶奶，生病了要找巫婆算卦，虽然不上山祭祖，却在家门前，摆蜡念咒，咒里说的什么我一直都没弄清楚过，倒是有几句，念叨的是什么香火钱够用，要保佑我家四代平安。如果这是清明祭祖的一个原因，那我觉得迷信有时候挺可爱。但对于我来说，还是未找到自己的答案。父亲说带我上山，是为了以后可以自己找到地方。这个地方和脚下行走的所有土地，并无不同，为何却如此特别，因为安放的祖先灵魂永不消散吗。不是，我想我大概懂了，也许我未曾见过的这些人，血脉里曾相同的流淌着同一种气质，从我父亲的父亲的父亲，一代一代传承。我不是在祭奠我的祖先，有一天我会一个人走在熟悉的山路上，祭奠出现在生命里血脉相连的人，一如我的父亲。生命在以另一种方式延续，不曾消亡，清明时节，此祭送与诸位未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