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都是慌乱的人儿

大学，曾是心中美好的期望，但在我面前，它不选择留念，匆匆忙忙就过去了一年。

这，意味着长大吗？

上学期有一次，老爸跟我说，等我大学毕业他就退休回家了，不干了，干活太累了。我没说什么，回复两个抱抱。一直以来都不擅长跟老爸交流，怕一说错了什么，就会被说训。

可那一瞬间，为什么我觉得，老爸比以前软弱了，需要依靠了。心中难免惶恐，不是因为老爸决定退休不干，而是因为毕业在即，而我什么都没有学到。

一年前在憧憬大学，一年后在惶恐大学。

老爸时常教训我们，你可以好强，但你要强得起来。你可以对一个月只有一两千块钱的工作瞥之藐视，你可以对高薪离家远的工作选择放弃，但你可以找到高薪、近家又轻松的工作吗？但你的能耐到了这样的地步吗？你有这样与社会谈条件的资本吗？如果你行，你就傲娇，自负吧！如果不行，你就乖乖在职场的起步辣汤里煎熬挣扎吧，无论多苦、多累，你都没有权利放弃、没有权利抱怨，因为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老爸的话语，严肃犀利锋芒四射，却逼真现实无力反驳。老爸高中毕业后一直自立于社会，一个人撑起一个家的生活，兜兜转转快有三四十个年头了，懂得了太多社会的规矩，也体验了太多社会的险恶。我知道，老爸没有办法给我们背景，所以只给了我们很多“磨难”，希望我们可以练就不败之身去面对社会。

转眼，老爸说不干了，心中咯噔了一下，想起了师姐说过：“你以为自己还小吗？”

嗯嗯，你已经不小了。现在的你，半年后即将实习自力更生，没有人为你撑腰，凡事靠自己。

昨天晚上十一点多老妈发来微信，啊婷，还有一年你就毕业了对吧，还要多少钱呢？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老妈出什么事了。我立刻回复电话过去，所幸事情没有我想象中那么严重，却不比我想象中的好很多。

升入初中的老弟天性贪玩不爱学习，为可以强制他认真学习，老爸特意把他送进学校内宿，以为这样会有好转，但事情并没有往好的方向发展。

每次星期天回家他依旧是看电视玩游戏不做作业，说训他两句就拿出作业假装练习，一转身又在玩耍。就像俗话中说的“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考试那一刻他都不会紧张。如果他爱玩，成绩也稳定就没什么问题，重点是成绩没有进步反而后退。

老爸知道情况后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身居外地只能通过电话说教，效果不佳。被生活压迫得异常辛苦的老爸无处发泄坏情绪，反而说训老妈教育方式不对，没能好好看管老弟，导致他成绩下滑。

老妈跟我诉苦的那一刻，心情极其灰色，空气又咸又碱。“你爸老是说我不对，那就让他回来看管你弟，试试会不会变得更好，你还有一年的学费我去赚钱支付。”

心理防线差点崩溃，感觉世界有点混乱。慢慢发现，不再是你依赖老爸老妈，是老爸老妈开始依赖你，你不再是那个可以任性到说不的小屁孩了。

当他们心情不好的时候，已经会想到和你倾诉，当他们有不懂的问题时，也是来跟你讨论问问你的意见，当你反对着说这样子做不对，他们不再是那种坚定不移的态度，并开始认真考虑你说的话。

听着老妈的诉说，我只能安慰着她说，别胡思乱想，该吃吃该喝喝，照顾好自己，不用管老弟，管了他愁了自己，去到学校他自会紧张。

语言，有时是伤人最深的利器，有时也是最空白无力的安慰，远没有行动来得真切。当老妈委屈不开心受怨气时，我心里的声音是，什么你都不用管，让我来吧。可是却止于唇齿，发之无声。

只因无能无力，了无资本。其实，我们都是慌乱的人儿，在外面的世界里各自坚强。

文 /古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