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家里的老二,出生的时候了体弱多病,那个年代虽然赶上改革开放,却还存在饿死人的情况,所以我的出生可能对于这个家庭来说是个负担吧,听我奶奶说,我的母亲一直想要个女儿,那个时候计划生育没有那么严,查出我是个男孩子的时候,母亲可是差点把我流产了,只不过当时在爷爷的强烈要求下,我才幸免于难,可能当时流行生儿子,一个村子的老爷们生男孩都比赛,一个赶一个,可能当时的政策释然。
家里并没有因为我是老二,又体弱多病而有所怜惜,治病要钱,那时候南方务农,普遍种棉花,所以从小我就和老哥去帮忙种棉花,从打洞播种,到采摘,整整一个季节,采摘又赶上夏日,酷暑难耐,我还好个子还没棉花长得高,自然要好受点,可是父母却是辛苦些,收成不好的时候,父母经常吵架,摔个碗,打个架是常事,吃不上药就弄点偏方,什么猪睾丸,水蛇我可是尝了个遍。
那年我十岁,家里收成不好,父母打算去马鞍山做家具,父亲年轻的时候学过木匠,手里还有点手艺,可是却是个嗜赌如命的人,多年攒的钱几天就输光了……那天夜里我发高烧,我记得我躺在被子里,意识已经模糊,却任然记得当时的场景,母亲坐在床头默默流眼泪,电视机里面放的是小李飞刀,不一会门开开,喝的烂醉的父亲摇摇晃晃的走到母亲跟前,说我就喝了一点酒,嘴上还挂着笑,母亲没说话,经直走到我的床前,摸摸我的头,当时我和父母住一块,因为两张床分开来,却是挤在一起,中间留一道大腿宽的间隔。母亲抱起我驼在身后,说也奇怪,那夜雨下挺大,真像电视剧里的一样,就近的医院也关了门,我当时就躺在她背上,也不说话,意识却更加模糊……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却躺在病床上,输着液,旁边的母亲浑身早已湿透,头发随意的散着,却是一声不坑。
十点了,诊所的门被微微推开,父亲打着伞牵着我哥的手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酒气,母亲抬起头,眼泪立马就下来了,那一晚,这家四口一沉默了很久。
不过从那以后,父亲却是变了些许,赌钱也少了些,母亲一直为这个家具厂日夜奔波,记得这一年,我和老哥的早饭是一块钱,当然,我们时常去工地偷一些生铁去卖,有时候去别人家偷小鸡苗去养日子过的也还行。
可是那天放完学,刚进家门却是看见很多人聚在我家门口,老哥却一直在外写作业一声不坑,房间里听到母亲的哭喊声,走进去,才听说家里好不容易存的六万块钱被人骗了去,房间里没有父亲的身影,阿姨,老姑抱着我母亲一阵安慰。我却背着书包跑了出来……却看见父亲蹲在厕所旁边抽着烟。
一直到晚上人才渐渐散去,母亲似乎也哭累了,睡了,老哥还在写作业,一声不坑,我才鼓起勇气,把母亲摇了起来,说道妈,别难过了,钱没了可以再赚,你还有我们了,母亲一听,一把抱着我,哭的更厉害了。
第二天,我们正常上学,却是没有拿早饭的一块钱就走了……中午回来就看见众人拉着母亲,母亲拿着一个铁柱子,正要向蹲在那抽烟的父亲砸,父亲却说,你们们别拉,让她砸,我和老哥却是不闻声响的走进房间,后来听说是父亲和工人打了起来。
父母打架成了家常便饭,我们早已习惯,我和老哥用自己方式管着自己的伙食,偷鸡摸狗似乎也成了习惯,父母也不闻不问,我们胆子也大了起来,那天无意间我看到老阿姨家床头缝隙漏出十块钱的一角,我便心痒痒,特意挑了无人的日子,小心翼翼地走近她们的房间,翻开缝隙何止是十块钱,一张张五十映入我的眼帘,心里头砰砰乱跳,那个年纪哪里见过这么多钱,可还是拿走了那张十块的,拿完也把床单重新整理了一下,便匆匆溜了出来,可却被阿姨撞了个正着,后来便是一顿毒打,母亲直接给我一个篮子嚷嚷的叫我去乞讨……我咬了咬牙,便拿着篮子一直向前走,感觉这就是一种解脱……
那一年我十岁,从那以后我变成了打骂的对象,温馨的时候很少很少,直到我自己读初中回到了我的出生地……如果没有远离他们我可能早就去当了和尚,从修自己的内心,走出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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