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虽然热心,但是太拘束了,放不开。”小歪对我这样讲的时候,我坐在她的对面漫不经心嘬着可乐吸管,话却是听进去了,是无可辩驳的实话。
“嗯,但是很难改。”
和小歪约了一起去北京,在KFC坐着计划行程,立刻买好了第二天夜里的火车票,10个小时的硬座,因为最便宜,这大概是我最果断的出行,因为种种出乎意料的原因。
临行前在宿舍冲了个澡,想到头发会油,洗了两遍,收拾好洗漱用品和吃的,跑去银行取了点钱,然后搭乘97路去火车站和小歪见面。
我们坐在火车站门口的花坛上搜附近哪里有绝味鸭脖,跟着地图走了几圈也没发现,只得作罢。所有的鸭脖里还是最喜欢绝味鸭脖,周黑鸭和三品黑鸭都偏甜,不够爽利。
提前一个小时进入候车室,找个靠墙的角落,她把塑料袋撕成两半垫在地上,我们坐下聊天,聊找工作的事情、中学时候的事情,记忆里那些同学,一起偷偷订外卖吃炒面炒河粉炒年糕,整个教室都是调味料的味道,班主任肯定也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很少怀念某些人,我只怀念某一个人,剩下的思念都落在那段时光、那个年纪,天真又勇敢,有向往并且不服输,我喜欢那些目光坚定的少年。
小歪是个很爱操心的人,话也多,替自己操心也替别人操心。我相反,我连自己的心都不想操,走一步算一步。
上车前:“你要不要去洗手间”
“杯子给我,帮你打水”
“有没有带外套,夜里很冷”
“身份证和车票装进包里……你怎么跟个小孩一样,只有小孩才会把重要的东西攥在手里。”
我:救命啊……唠唠叨叨的。
晚上22.06分,火车出发。三个座位连在一起,我们对面坐着一对60岁左右的老夫妻,我们的右面是一个纹着花臂的东北大哥,他的对面是一个胖胖的男生,也许是学生,路上偶尔会因为不安拿试卷出来看。
十二点以后车厢里逐渐安静下来,有轻微的鼾声,我第一次坐夜里的火车有点兴奋,一边听音乐一边眼睛四处转悠。对面的大叔为了让妻子的腿可以伸展睡得舒服一点,自己去前头的车厢睡在地上。边上的花臂大哥一会儿跑出去抽根烟,后来索性把座位让给了我和小歪。对面胖胖的男生呼吸不畅,打呼噜,还会把自己憋醒。
前半夜我没睡,小歪枕着我的腿睡着,后半夜她醒了,我睡着了,迷迷糊糊听到她叫我看窗外,我应了一声就又睡了过去。早上醒来已经是7点,车窗外太阳在楼房和树丛之间忽隐忽现,明晃晃地刺眼。去洗手间简单洗漱然后继续坐着发呆,小歪说早上四点多天就开始亮了,天空超级美的,叫我也叫不醒。
花臂大哥问我是哪儿人,
我说:“宿迁”。
他说:“宿迁是哪儿?”
我也蒙了,“咦,宿迁是哪儿……江苏的”。
这么一说他就懂了,果然是出了省。
中途到了德州站,小歪溜下车买了两桶泡面,在关车门前一秒飞奔上车,这两桶泡面就是我们的早餐。
早上九点五十到了北京站,车站看起来有些年岁了,人很多,走道很长,车站外的广场上也站满了人,小歪拽着我的手防止走丢,我们去排队买地铁卡,有警察过来一个一个检查身份证。北京的地铁有的是环形线,和南京的不一样,刚好挑对了时间,人也不是很多,被之前看的新闻吓得以为自己会被挤得脚不着地。
我们从东城区跑到西城区,一直在二环内,附近没有发现商业区,落脚在胡同里的一个连锁酒店,周围有几个早点铺子,卖包子煎饼之类的,煎饼好吃,分量足,成色也好看,摊煎饼的小哥说着京腔,看起来痞痞的,散发着懒散的气质,时常觉得他下一刻就会撂摊子走人,煎饼都有些朋克了。
即使是结伴旅行,也会想要独处的片刻,我趁她在酒店睡着一个人出去在胡同里逛,在天快黑时买了份煎饼,坐在包子铺喝一碗豆浆,出来后坐在路边花坛上看看树看看人,这个胡同还是保持住了原来的风貌,有人骑着二八自行车从我面前经过,对面老旧的棚户院子做背景,好像坐在了90年代的电视剧里。
她也趁着我在kfc写日记的时间一个人出去逛街。
我们也去了故宫,很大,人很多,但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总是拍出来的更好看些。
有时候我又感到抱歉,就旅行来讲,我的体力毫无问题,但是精力有限,常常走神,有时候朋友在边上叽叽喳喳说话,我听到了却在脑海里变成空白,然后点头把话吞进肚子里。我有时候一点儿也不想说话,就想坐着发呆,走着发呆,躺着发呆,看看风景和天花板,有时候也欢欣雀跃,叽叽喳喳,这样的时刻很少。
我不是一个好旅伴,但朋友是,她们总是包容我,都不用听我说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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