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大约七八九十岁那个年龄，经常被噩梦惊醒，不是什么牛鬼蛇神，妖精妖怪的梦，大多都是梦见莫名其妙的死人之类的怪异之梦。那时候经常被梦吓醒，然后整夜整夜被恐惧笼罩而心惊胆战辗转难眠了。小小的我，那几年最大的烦恼就是这些时不时惊扰我的噩梦了。

说起缘由，该是从第一次亲眼目睹死人开始的。那天，离家不远山里，一个人意外去世，是被山上的滚石掉下来砸中头而死的。人们惋惜的同时，消息纷纷传扬至方圆十里，很多人都好奇的赶往事发地一探究竟。而我，也被同桌拉上了那条通往惊悚的不归路。年少的我们是多么的想要亲眼目睹死人的模样，这而之前，我从来不敢正视遗容，无关的人当然可以躲避，就连自己外公去世，我也是躲得远远不敢近视的。也不知道那天是什么勇气驱使我们想要去窥探。直到现在，三十多年过去了，虽然我从来不愿想起，但是只要某个切入点一碰触，那个画面就会清晰的闪现在脑海。看了那个去世之人的惨相之后的三天，我整晚整晚的睡不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那个血腥的画面，恐惧布满全身。困得实在不行的时候，迷迷糊糊中也是一些狰狞的画面出现半梦半醒之间，似真似假中更是让人害怕。从那以后，噩梦，就没有消停过，也许十天半月，也许半年一年，总是让你稍有平静的时候惊扰你，直到现在，直到昨夜。

这么多年，奇奇怪怪，大大小小的噩梦不计其数，大多数都是渐渐消失和遗忘。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大概八九岁那年某晚，梦见邻居同学家阳沟（老家方言，指房屋背后屋檐下一排排水的沟）里摆放了一张桌子，上面放着祭祀的东西，梦里同学告诉我说：我弟弟死了。这个梦大概十多年之后，同学的弟弟二十来岁正值壮年意外身亡。

昨晚，又被噩梦惊醒了。今早写下这篇文章的时候，感觉心一直是在嗓子眼里冒的，梦里不好的场景发生于老家的老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