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心肝玻璃人。
阿灿是一朵开在深涧里的花,即使是容颜秀丽,终是不见天日,只能孤芳自赏。也像住在古墓里的小龙女,是女性,却从未有人说过她美还是丑。阿灿也一样,他的丈夫和儿子只认为她是妻子,是母亲,却不会评论她的容貌。
女为悦己者容,容貌有了,可是没有悦己者。阿灿的心灰了,在那个暗无天日的河南人聚集的“藏尸间”里,她活着的目的是过日子,日升而作,日落而息,至于这一天是风还是雨,似乎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又过去一天。
庄之蝶来了,自从有了唐婉儿,他早已不是那个自卑无能的人。阿灿的美貌是出乎他的意料的。阿灿有意无意的仰慕撩拨让他心猿意马,而庄之蝶半推半就的回应也同样让她沉寂的生命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自信于他的魅力能力,自私于他的本性;她不图名,不图利,唯一渴望的是她知道他还活着,有活下去的勇气。她需要这样的刺激,来自于她眼中的人上人的欣赏和怜爱。
庄之蝶是可耻的,也是可怜的,在旁人眼中幸福的模样却是他时刻逃避的现实。世人皆可怜,牛月清的付出,唐婉儿的漂泊,柳月的不甘人下……每个人都有自以为是的理由,这自以为是迫使他们不得不屈尊降贵,不得不放下尊严,不得不放弃抵抗。
社会在变,文人没有了一箪食一壶浆的淡泊,男人没有了结发之妻不可弃的责任,女人没有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踏实,人们眼中盯着的只有富贵。这是社会信仰的缺失,是精神支柱的坍塌。
这种缺失和坍塌在蔓延,以黄厂长为代表的农民企业家们不在产品质量上下功夫,却喜欢搞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找名人写广告,找鼓队,游街,模仿领导人……以满足他们的虚荣心为主,而自己的本职工作却敷衍了事。商人如此,文人如此,男人如此,女人也如此。
所以,当阿灿毫无保留毫无企图的献身于庄之蝶时,他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幸运的是还有一个无企图的人,还有一段不掺杂任何利益名望的情感。不幸的是,这人这情感都只是一时的。
这情感明明白白的呈现在他眼前,又从他眼前流失。他抓不住,不是他没有努力,而是隐藏在他内心深处的名利使他怯懦。
庄之蝶虽然再三再四的做出不轨之事,从另一方面来说,他还有感情,还有渴望。只是这种感情和渴望被“信仰”拴住了手脚。
那么,他的信仰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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