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廖方雄一进警局就有人告知他昨天丢失的警车已经找到了,正停在了警局大院,廖方雄于是打算过去看看。当他走下台阶的时候,门口正好进来了两个人,廖方雄放慢了脚步又下来两级台阶后停了下来。他看着这两个人都是身着中山装,带着墨镜,其中一个年长的还带着一顶黑色爵士帽。传达室的哨警拦住了他们,哨警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其中有个年长的脱下帽子,用手顺了一下油光瓦亮的头发,说道:“我们是南京来的,党务调查科的。”
哨警经历昨天的事情之后,谨慎了不少,他说道:“昨天也有两个自称党务调查科的,结果呢,都是共党,所以......你们想进去得先给个证明。”
两人并不把哨警放在眼里,他们环看了一下四周,傲慢地说道:“要什么证明,你去把廖方雄叫出来,就说我们找他。”
哨警觉得他们竟然能说出廖方雄这个名字,眼前这两人应该有几分是真的,他斟酌了几秒,说道:“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找找。”
正当哨警转身抬头一看,廖方雄就在楼梯上看着他们,哨警冲他招了招手,喊道:“廖队长,这几个人找你,说是南京来的。”
“哦,稍等......”廖方雄一边回答,一边小跑下着台阶。
直到廖方雄走到传达室门口,戴帽子的那人便开始介绍自己的来头:“我是南京党务调查科干事吴印水,这是我的同事刘花”他又手指了指他身边的同事,廖方雄跟他们一一握手,几人就这样在传达室门口互相认识。廖方雄接下来引两个客人进了会议室,这两个人先是观察了一下屋里的摆设,然后吴印水对廖方雄说道:“听说你是南京那边调过来的?”
廖方雄给他们两人递上烟,客气说道:“是的,我之前是在南京警察厅。”
两人没有摘掉墨镜,吴印水先把手中的帽子放在桌子上,再点燃了香烟抽了一口,慢悠悠地吐完口中那一缕白烟后说道:“老弟既然在警察厅干过,应该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么连是不是党务调查科的人也分不清楚?”
廖方雄听完,脸红了一阵,他解释道:“小弟在警察厅就是名不经传的小人物,哪见过什么世面,再说昨天那些人的打扮除了没带墨镜,跟你们也没什么两样,这才......栽了跟头。”
吴印水用手拨了一下镜框又抽了一口烟,说道:“要说你栽跟头,也是因为你们警察局里有内鬼。”
虽然南京来的两人带着墨镜,但廖方雄能觉察到他们正盯着自己,于是廖方雄侧下身给他们各倒了杯水,不要轻易地让他们看到自己的表情,他若是无心地念道:“内鬼......谁会是内鬼?”
廖方雄依次把杯子放在他们的身旁,在吴印水正要去拿去水杯的时候,廖方雄转而问道:“吴干事有何高见?”
吴印水又坐直了身子,他看到廖方雄正看着他好像在等着他回答,但吴印水并没有急着说话,又接着抽了两口烟才说道:“那天还有谁参与?”
廖方雄回道:“主要的还有巡警金贵组长和开车的司机,不过看样子他们应该不是内鬼,半路就被共党给胁迫了。”
“去把他们叫来吧。”吴印水索性说。
廖方雄点了点头说:“这回司机可能不在,我叫金贵过来吧。”
吴印水似乎忘了他原本是要喝水,他继续抽着烟,直到烟抽完的时候,廖方雄带着金贵进来了,南京来的两人打量着金贵,而金贵呆站着,心里想:这些人应该不是共产党了,倘若又是共产党,那胆子也太大了。
吴印水上仰点了下头说道:“听说.....你昨天是跟着共产党走的?”
这话像是一阵冷风扑向了金贵,以至于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金贵没有想好怎么回答,但他清楚自己不能这么心虚地站着,最终莫名其妙地说道:“你们要是昨天来就好了......”
但吴印水仍旧问道:“你昨天真是跟着共产党走的?”
金贵只得说道:“是的,真想把他们给作了!”
吴印水话中有话地再问:“为什么是你带着共产党走?”
金贵被问得十分委屈,解释道:“怎么是我带他们走呢!你们可不能随便冤枉人,我......我,那些人还是我抓的,我犯得着吗。”
廖方雄连忙替金贵说话:“你们肯定误会了,这共党确实是他抓的,他怎么可能是内鬼呢?”
吴印水目光又投向了廖方雄,他说:“按你这么说,老弟你也有嫌疑咯?”
廖方雄手指指着自己:“我?怎么会栽到我头上来了呢?”
吴印水指着金贵说:“要是他不是,你也不是,难道是那司机?”
廖方雄盯着金贵,他心怀侥幸地希望金贵也能替他做个辩解,但金贵仿佛也对他有所猜疑,只是沉默不语地站着。廖方雄深知此时切不能乱来阵脚,他镇定地说道:“司机是不是共党,等他来了你们自个查去,我是不是共党,你们也可以查,悉听尊便,我还有其他事情。”
廖方雄说完就准备离开,他最后交代道:“你们放心,我是不会跑的,也没打算跑;你们要是有要小弟代劳的,只管说一声。”
金贵看就剩自己一人站着,觉得有些尴尬,借故要去追廖方雄,也跟着离开了,会议室里就剩下南京来的两个调查科的人,吴印水把桌子上的帽子拿起来轻轻弹弹灰尘,对另外一个人说道:“不管他们哪个是孙猴子,终究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们到其他房间转转去......”
于是,这两人最终一口水也没喝就走出了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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