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三点半左右,我被自己的生物钟换醒。
身边的夫人和孩子还在沉睡。只有小猫知道我已经醒来而且准备起床,经常爬到我们身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以示亲密和友好。
我摸出手机,将身体靠在枕头上看看时间。如果早于三点半,则关闭闹铃,然后打开微信和东家,如有信息,则回复。五分钟之后穿好衣服,先烧一壶水,洗漱完毕用电饭煲煮上杂粮粥。把烧开的水拿进书房,泡一杯茶,点上第一支烟,打开电脑,回顾一下昨天写的文章,使自己渐渐进入写作状态,然后接着写下去。六点半钟叫夫起床,然后到楼下的车库为漆器髹漆,每次差不多一个小时,完成后回到楼上吃早餐。然后再到车库做更复杂的工作。十一点左右回到楼上,准备中饭,大多是头一天晚上刻意剩下的,这样可以节约一些时间。中饭后布一个简单的茶席,电脑上播放几首常听的音乐,翻几页书,度过一个小时轻松悠闲的时间。一点钟继续做漆器,三点钟去学校接孩子,辅导完作业买菜烧饭,做好饭等夫人下班。晚饭后写一会书法,或者画点小画,九点钟洗漱,上床睡觉。
这种规律的生活是起自今年的夏天,在此之前一直杂乱无章,巨大的转变让夫人感到奇怪。她曾经问:
“天天起来那么早干什么?”
“写作。”
“想当作家?”她困惑地问。
“不想,只是为了让自己更踏实一些。”
“写作就踏实了?”
“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心思全部放在漆器上不行吗?”
“只是漆器还不够,还需要写作来填满空虚。”
“最近感觉你有点不正常。受了什么刺激?”
“我看到了自己死后的场面。”
“胡说什么。”
活着人的看到自己死后的场面,这样说确实有些匪夷所思,然而是我实实在在经历,而且刻骨铭心。
今年夏天的一个夜晚,我刚到床上躺下来,在即将进入睡眠的时候,忽然间脑子里就出现了我死后情形,像梦,又不是梦。更像是灵魂离开躯体,在空中看着发生一切。世界一片安静,好像是无声电影,我的遗体被摆放在厅堂里,夫人和孩子穿着孝服坐在边上,没有哭泣,但面色沉重。还有一些其它人在稍远一点的地方晃动光,像是在忙碌着什么事怀。我认识那些人,也看不清面孔。大概是请来帮忙的。
我从不惧怕死亡,每个人都会走到那一天,谁也无法躲避和抗拒。因此这一幕并没有让我感到任何的恐惧和不安。不过心情有些沉重和悲哀。假如因为某种意外,不得不迎接死亡的降临,以我目前庸庸无为的人生,我想我是会充满遗憾的。这种遗憾并非出自我没什么成就,而是对生命一直没什么清晰的认识,总是处在稀里糊涂的状态。
那天我花了很多的时候思考着如何没有遗憾地度完一生。
已经是四十岁的人了,如果能活到八十岁,正好走完了一半。我想,在剩余的四十年里,如果静下心来做点有意义的事,无关成败,只要对得起自己的一生,到了那一天,一定会安然地迎接死神。
我决定改变过去的生活状态,对每天的二十四小时做了详细的规划和安排,正如本文第一段描写的那样。
我很满足现在的生活,像植物那样顺其自然地生长,没有过去那种对未来生活的恐惧和焦虑,也不像过去那样为拮据的生活而感到无奈和悲哀。不会因为阳光明媚而过份地欢喜,也不会因为刮风下雨而感到阴郁。
将来会如何?无需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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