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告白

  我的早晨，在国内所有的时钟里，叫做正午，昨晚空调忘了打开定时，又是整整吹了一夜，我的床旁边就是窗，房间向阳，每次醒来看到窗子，我觉得的我在飞机舱里，因为那样的遮光设计，就在我的房间里。

  我动了一会儿脚趾，就把脚丫抬起直接翘在窗台上，姿势不太对，我侧过身，熟练地把窗子抵开，脚丫就越过了窗台，保持了片刻姿势，晾的我脚丫烫，这热气。迅速地收回脚丫，胳膊肘向着枕头一撑，我坐起来，向窗台伏去。

  怎么起来的这么快呢？

  打了一个哈欠，窗外真的热热的。看着楼下的街道，这么热，来往的人本来就少，五个还有三个只能看到打的太阳伞的花纹。

  不看街道了，朝远方看了一阵，反应过来的时候，楼下一个夹着篮球的男孩望着我的方向，他带着运动头带，黑色的头发，一套白色的篮球服，天蓝色的篮球手袖，鞋子居然跟衣服一样白，粉色的袜子拎的整整齐齐，等等，粉色袜子！？他朝我做了一个眺望的姿势，才注意到他的手里还握着一个粉色的大手表，配上他的大汗淋漓，竟有些说不出的青春。

“我刚打完球，你今天没来给我送矿泉水，是睡过头了吧。”他自然地说道。

刚打完球，可他的衣服，鞋子为什么是那样的白净，

嗯！？不对，更疑问的是他说的话，我们认识吗。

“搭讪？”我直接问他。

  他盯着我，我觉得他下一刻会笑，他真的笑了。

  他把原本握在手上的手表戴了起来，夹着的篮球滚了下来。

“球！”我看着球的移动。

可他没有捡球，还在慢慢戴着他的手表。

“还怕打球的时候碰到它呢，球掉了表正好安全了。”

  我只想下去把球捡回来。

“你倒是还管球，管管我吧，我们还没分手，因为我还没同意，你也别用搭讪这个词来气我。”

“分什么手？我第一次见你好吧。”莫名其妙

  他开始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故事，直到

  “我没有搭讪别的女孩，相信我。”

  脸忽然变得好热，全身的热似乎冲了上来，头发里一下子就要渗出汗来，就这短暂的热里，脑海中涌出了画面伴随着喉咙里强烈的哽咽，他仍盯着我，可他看起来更陌生了，嗓子里的阵阵酸楚令我觉得他的话听起来更加恶心，不再对他的话感到疑问，他看起来是那样真诚，是因为他的真诚吗，不是的，是因为断断续续想起的画面，一边在画面里找答案，一边关上了窗。

  “明天还会过去打球，别迟到了好吗！”窗外传来了他用力的声音。

    我要找我的手机，为什么接下来就要想着找手机呢？ ​可是就是开始找。

    在客厅才找到，打开了短信。

  “真的是写了这条短信。”

    短信上面是我发送过去的短信“我们分手”

  “我怎么忘记了，是我提了分手。”

    脑海中的记忆连贯了起来。

  “原谅他。”拨着电话说道。

    可是怎么变成空号了。

  疑问使得有些口渴，打开冰箱，准备拿矿泉水。

  冰箱里有两层都是矿泉水，还有一层是个扁形的手提盒。

  打开是一个派的样子，是什么馅的呢，盒子居然还有张字条，上面写着，柠檬派的做法。

  “怎么把字条一起放进去了。”我开心地笑着，把字条拿了出来，放到了睡裤兜里。

  “明天带给他！” ​将柠檬派放好到冰箱，从上层拿了一瓶矿泉水摆在了柠檬派旁边。

  “闹铃！跟忘了关空调一样可不行。”

    早早订好了明天的闹铃，关上了空调。

    订了好几个闹铃，可是，第二天，窗外天都要暗了下来。

  “还是今天吧，是不是还没到第二天。”想拿手机看时间。

    手机又不在旁边，这次没有找，径直走向了客厅，真的还在客厅。

  看时间！不是今天！真的到了第二天！而且是晚上了！没订闹铃吗？记错了吗？

    没有未接来电。

  “又在傻等，都不会打电话催。” ​说着打开冰箱，拿出手提盒。

    可是怎么份量不对，打开纸盒，里面的柠檬派去哪了。

    “不会是太想把柠檬派拿给他了连睡觉都抱着吧。”

    向房间走去，嬉闹声逐渐大了起来。

    没有找柠檬派，循着声音，进了窗边，开窗吗，笑声是熟人的，不开窗吗，不开窗的理由是什么，想着的时候，也就打开了窗。

    是一对情侣在戏耍，男孩穿着篮球套装，还有

  “嘿！” ​喊了出来，那不是别的男孩，是穿着篮球套装的男孩！

    直接奔到了楼下街道。

    还没有开始问，先看到了他们拿着一块派在打情骂俏。

    冲了过去，抢过他们手中的拎盒，里面还有没取出的派，不规则的形状让我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做的那只派。

    抓起派放到嘴里，刚触到舌尖，甜的味道下子化开了，这股浓烈的甜竟又甜又涩，猛地略过味蕾却冲击了我的记忆，我偏爱酸的口味，不用继续尝了，不是我的柠檬派。

    缓缓打开盒子，就像缓缓打开尘封的记忆，记忆里是第六个圣诞节。在一起的圣诞节约会后，都会送一个做好的派给你，你尝到不喜欢的口味，第二天拿过来，我帮你吃掉。第三个圣诞节的时候，给了你苹果派。

    真想知道你喜不喜欢苹果派。因为第二天你头一次告诉我你全部都吃掉了。

    可是那晚我在你家楼下，我想在9点09分给你发送我剪辑的三年里拍过的全部的你，你写给我的情书我还留着，你还记得内容吗，我把它放在了短片的最后，当我在楼下和你一起看到那里时，我会在那里大声喊出，“我答应你。”

    没到9点09分，你就下了楼，只套一件外套，还穿着的睡裤，把苹果派送给了别的女孩，挺冷的天气，好冻，你们拥抱后的画面没有看下去。

    第六个圣诞节，做了柠檬派。连续两年了，用快递的形式寄派给你，你只发来一次短信说，已经不爱吃甜了。

    我本来就不爱甜的，这次，也许可以一起品尝柠檬派。

    可他为什么还穿着篮球服。他会抱着篮球，黑色的头发，戴着篮球发带，白色的篮球套装，天蓝色的篮球手袖，跟衣服一样白的鞋子。

    不对，他的头发不是黑色，衣服胸口有一道明显的黑色印子，运动套装却配了一双皮鞋，他的袜子根本不是粉色。

    球他还抱着，他去捡回来了吗。

    那胸口的印子是球碰到的吗。

    记忆中慢慢勾勒出一个地点

    是篮球场！篮球正朝我的方向飞来，一个身影快速地挡在了我的前方，他穿着白色的运动套装，篮球在他的衣服上印出了一道黑印，篮球场，是相识的地方。

    他留着这件衣服吗，而且都没有洗。

  “你不是不爱吃甜了吗。”

  “陪她吃，她爱。”他看着身旁的女孩

    换个问题问吧。

    我握起他的手，手中，手腕都没有粉色大手表。

  “你的手表呢？”

    他挣开。

  “分开都三年了。”他说道。

    是在一起的第六年！泪水这样说道

  “这是在一起的第”

    还没有说完，他喊道：“你电话响了。”

  “你的这件衣服，说明”

  “你的电话响了！”他大声喊道。

  “我男朋友给我打电话了，认错人了，我要接我男朋友电话了，他还在篮球场。”说完就奔上楼去，心想楼下的人不是他，打电话的才是。

    电话还在响着。

  “你还在篮球场吗？”我问道。

  “我们分手吧。”电话另一端传来。

    我没有回答，蹲下准备拔掉电话线，看到了柜子后放着的装拼图的大铁盒。

    盒子里，是一只粉色小手表，一件整洁的篮球上衣。

    球衣他早就洗过了，哪有留着印子的球衣，那件球衣只在相识那天出现过，这件衣服是在开始交往时向他要的。

    手表已经慢了好多时间，对国内所有的时钟来说。

    把电话听筒放回了话座。

   

  手机里不会有他的来电，不用时刻带手机在身旁，不用早起，带着矿泉水去看他打篮球。

    好像又有泪水，是梦里的吗。

    为什么会有闹铃的声音？

    从枕头底下摸出了手机，怎么会这么早。

    用脚丫抵开窗户，鲤鱼打挺直起身来，早晨窗外会有什么景色呢。

    楼下，站着一个男孩。

    又是男孩！

    他的水蓝色头发在早晨的阳光里像清澈透明的海，金色的背影，还有，拎的高高的粉色袜子！

    粉色袜子？

    “回到了表白前吗！？”

    我跳下床，跑去开冰箱，里面还是有两层的矿泉水，还有一层，是一个手提盒。

    拿出手提盒，似乎只有一个手提盒的份量，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张字条，柠檬派的做法。

    我又跑回房间，拿起睡裤，摸了摸裤兜，什么都没有。

    我看向窗外，男孩还在楼下。

    我打开衣橱，拉开放袜子的抽屉，拿出一双粉色袜子，匆忙套上。

    袜子， ​怎么会这么大。

    脱下袜子，看向窗外。

    你已经到了。

    我打开手机，有一条还未发送的信息。

    “我们分手。”

    按下删除键，我修改了内容，发送！

    藏着笑瞥向窗外。

    金色的背影转过身，看到他的表情后，

    我的笑也藏不住了。

决定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