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雨轻阴,粘云晴照,此时着意新秋。
暗销宿热,风叶共绸缪。
廊下未知花事,自前岁、菊悴兰休。
忍心把,粉埋翠瘗,莫教惹温柔。
悠悠。冰槛外,遥山颦黛,曲水垂眸。
逐青浪,羡他湖海孤舟。
醒看繁思纷绪,红尘里,难绾难修。
嘲今古,一般寂寞,早说滥情愁。
(词林正韵,钦定词谱,秦少游体。)

初学写诗的狂热,已然不知不觉消逝在了一往无前的流光里,如同那些因诗词而结缘的人、事。
其实我勉强也能理清那些渐变的脉络,毕竟,诗词中的狂热,皆来自于结缘之人事,他们相互促成,相互成全,互成影响。
那些痴狂,如烟火,原来冷藏内心深处的,忽被不经意的、或许是漫不经心的点燃了,迸发出谁也没能预料的灿烂,却是飞蛾投火的自毁;是一场流星雨的殒落;是绽放,注定凋零于眨眼——时光长河里的些许几年,不是如露亦如电的一瞬吗?
当诉说不允许得到回应,当有情不能诉说,当所有泪水都被迫自己吞咽、所有情绪都不能提起,当一切挣扎过后、必须强迫自己放下……再柔软的心,冰封之后也只剩坚硬。诗是有情的,当情已掐灭,诗也就死了。
当时着意栽下的红香绿叶,只因高处不胜寒的楼台,缺了阳光的明媚,少了雨露的滋润,只有无情的风吹,注定是开不出娇妍清华的。放弃吧,已经没有了当初悉心照料的情怀,不如将粉埋了,翠瘗了,以免早晚凭栏之时,徒惹愧疚,我已经没了多余的温柔。
罢了罢了,不过是水萍风絮不相缘,浮生未歇,不如转向,寄情山水之间,做一场只此一身、自成主角的江湖蝶梦,自在从容,岂不甚好?
也是从小迷恋江湖,爱得痴狂,转身也潇洒。我以为我能做到,做到连梦也没有的程度,却抵不了清醒的孤独。
我困在茫茫红尘里。
我没有酒,无梦可做,清醒让人恐惧,让人徒觉无力。当我想再一次捡起笔,拾起文字,却发现那些含情的字都从心上逃逸了,那些无情的字又怎么都拼凑不成一行诗句:诗是有情的,当情已掐灭,诗也就死了。
没有关系,我还可以安慰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何必更觅新词、自寻烦恼,你看古今中外,有多少寂寞的诗人,他们早已用最最华丽繁复的词藻,说尽了人世的一切情怀,一切心事。除了陈词滥调,我本无话可说。
可是不说,让人更觉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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