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的一个周六,正在睡午觉,突然收到父亲的一条短信,被告知外婆去世了,两行泪水不由得滚落下来,于是匆匆收拾行李跟随在东莞的表哥一道,准备回家送送外婆。
小的时候,并没有在外婆膝下承欢。在我的印象当中,外婆没有在我家住过,因为我奶奶的缘故。奶奶患有怪病,喜欢咒骂人,特别是我妈妈的亲人,包括外公、外婆、舅舅们。奶奶还会给我和弟弟灌输一种思想,你们的外婆很凶,像武则天那样厉害。
奶奶的这些话或多或少影响了我对外婆的看法,因此幼小的我觉得外婆特别严肃,很难亲近。直到初中,我和弟弟成了留守儿童,寄住在舅舅家,才发现我们的外婆勤劳、大方,关键是疼爱孙儿外孙。
外婆做了什么好吃的,总会给我和弟弟留一口。我们要去郊游或者去县城参加比赛,总是给我们塞零花钱。
后来,外婆患有老年痴呆症,连说话都困难。这个时候,晨冰第一次到我家。外婆眼里噙着泪水,握着晨冰的手想说这什么,终究什么都没说。我知道,她是在拜托晨冰要好好照顾我。
外婆在家的时候是长姐,个子高挑,出生于书香世家,父亲是当地的小学校长。可是由于家里请过长工,被划做地主成分,被抄家了两次。外婆的成分不好,到了婚嫁的年龄也没人敢娶。后来,经人介绍才嫁给外公,外公个子比外婆矮半个头,而且离过婚。不过好在外公和外婆相互扶持,外公勤劳能干,两人相亲相爱,直到外公去世。
她曾说,当年那些成分不好人家的子女后面都争气,家风好,有出息。
他们那个时代,兄弟姐妹多,作为长姐,一早就开始学会各种家务,早起贪黑打豆腐卖,供弟弟妹妹们上学。外婆的二弟弟最后考上了湖南大学,总是忘不了长姐对她的照顾,虽然远在东北,每年正月初一,总是给外婆打电话拜年。每次回家乡,总要探望外婆这个长姐。
外婆勤劳大方,年轻的时候做事利索,人缘也是很好。到了晚年,生活却不能自理。我的母亲为此总是泪流满面,叹息外婆年轻的时候多么要强,衰老让她变成这样。
外婆的去世是一个意外,因为吃了一颗曾孙女给的糖果,黏到了喉咙而堵住了气管,享年7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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