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余涞
苏言,国贸系学渣。爱好有二:看武侠小说、玩电脑游戏。
听别人说,他之前成绩很好,阳光开朗。后来妈妈在他小学就离世了。从此他性格大变,少言寡语,在游戏中沉迷,在小说里陶醉。然而,他应该是很聪明的,至少踩着线考进了大学。
沫沫,原名树小沫。经济系学霸,学生会副主席,证券投资协会会长,校园十佳歌手之一,获奖无数,粉丝一圈。
那时候,学校正在举行十佳歌手比赛。为了造势,篮球场旁边挂了一个巨大的横幅,最前面的就是沫沫。
有一天,苏言正从食堂往宿舍赶,一手提着香菇滑鸡饭,一手拿着百事可乐。经过横幅的时候,苏言用余光发现了沫沫,他转过身去,认真打量了她。往回走的时候,他若有所思,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此生不把她拿下,他就是地上爬的绿油油的小乌龟!
十佳歌手正式比赛的那天。快到沫沫出场了,苏言才放下手机,两眼专注的往舞台望去。
沫沫!沫沫!人群开始欢呼。他看了看两边,九成都是男生,九九成比他帅。那一刻,他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仿佛自己被千军万马包围,要突围去救自己的女人简直难上加难。
在游戏里,他可以打装备,升等级,做英雄,在现实里,他知道自己成绩一般,又不好看,甚至有些碍眼。
他喜欢看《无间道》,幻想着自己就是痞痞的冠希,随意摆动姿势都可以让一群女人沸腾。但想象终究是要面对现实的,此刻他突然没了自信,仿佛自己成了《巴黎圣母院》里面的卡西莫多,面对着美丽的吉普赛女郎,只能扼腕叹息。
那晚,他在宽度仅为一米二的床上辗转反侧。爱情,第一次在他的脑海里占了上风,把他体内的荷尔蒙完全释放了。他仿佛在水下憋了许久,终于够到氧气。又似乎从狱中解放,终于获得自由。总之,现在的他迫切地想恋爱。
他追了她整整两年。她去图书馆看书复习,他天不亮就在门口等,帮她提前找好座位;他发着39°的高烧,鼻涕直流,仍旧坚持陪她去看雪;她冬天永远不缺热水用,因为他总在第一时间把她寝室所有的热水瓶都打满了水。。。
其实,追她的人很多。时间一久,很多人就离开了队伍。唯独苏言一个人,把沫沫当成了自己的全部,用心地呵护。
毕业不久,他们就恋爱结婚了。
苏言找了份月薪三千的工作,每天回到家又开始了游戏的时光。毕竟都结婚了,他想歇一歇。
而沫沫呢?进了一家外贸公司,为了多拿单子,她每天早出晚归,有时候赶完上半场还有下半场,为了多做业绩,喝的醉醺醺得也是常事。
这一切苏言看在眼里,却舍不得把游戏放弃。每个月拿着三千块钱,得过且过。
终于有一天,沫沫的母亲得了尿毒症。治病需要很大一笔钱,那时候他们几乎用光了所有的积蓄。沫沫白天努力工作,晚上照顾母亲。而一旦晚上游戏有活动,苏言干脆在家陪朋友组队打游戏、刷副本。
还有一次,沫沫因为经常加班、喝酒,体内长了一个瘤,还好发现的早,瘤是良性的,并没有恶化严重。但这一次,沫沫彻底爆发了,她看着玩游戏的苏言,什么也没有说,第二天律师送来了离婚协议书,他们和平离婚了。
苏言这才真的如梦初醒,更让他痛苦得是,两个月以后,沫沫就重新跟当地一个奔驰男结婚了。
苏言对沫沫的爱全部转化成了恨。
他恨她把属于他的一切幸福都终结了,他恨她没有坚守爱情的约定,很快跟了别人。痛定思痛,他决心报复她。
但是,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过得比她好。他不断努力,几年后也算是小有所成。
同学会上,苏言和沫沫都去了,他有意识地和同学展示自己的成功,故意在沫沫面前说的很响。而沫沫看了他一眼,除了微笑什么也没说。
苏言有些失落,他似乎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他把沫沫拉到一边,问她:“你现在开心了吧?”
“苏言,想不到你还是这么幼稚!”
“呵呵,我幼稚?你为了金钱跟别人在一起,跟我离婚,你说我幼稚哈?”
“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既然你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跟你掰扯掰扯。我妈住院的时候,你看过她几次?治病的钱全是我出的,你呢?你一个月三千块钱有个屁用?”
“不就是嫌我赚的少么,你忘记我对你有多好。你每天喝的烂醉,是谁把你接回来的,谁伺候你的?我这么掏心掏肺地对你,你却要跟我离婚?而且我也跟你说过,我会跟你一起扛啊!”
“是么?你知道我为了这个家,为了给我妈治病天天喝到胃出血,而你呢就知道玩撸啊撸,我每天累得要死,你没一句安慰,一回来就知道说你打了多少装备,升了多少级,你神经病啊?天知道当时我有多绝望!”
“这些话,为什么你当时不说?”
“我没说过?也不知道说了多少次。说了有用么?你也就前几天好一些,不打游戏,没几天又是老样子。。。我跟你在一起6年,给了你无数次机会。你总说你爱我,可是你为我们的未来努力过吗?你知道为什么我当时不敢要孩子吗,因为我们没钱,我要不起……””
沫沫说完,独自坐车离开了。
苏言隐约觉得脸部发烫,又说不上来为什么。那时候,他的确穷。一个月拿三千多块钱,他却穷得心安理得。他觉得只要对她好、在一起就行,其它并不重要。
可是,他忘了一件事。真正的爱情,是挡在她前面,让她不要独自面对生活的压力和风雨,去勇敢保护她。他以为只有恋爱的时候是这样,其实结了婚更是如此。
有人说过,如果有人在饭店朝你的女朋友吹流氓口哨,怎么办?年轻的你固然可以把那人打一顿。可是,当我们成熟了,应该想着拼命赚钱,带她去更加高级的餐厅,因为那里没有流氓。
爱她,应该是和她一起披荆斩棘,而不是看着她难受,精疲力尽,你只知道在旁边鼓励加油,除此之外,什么也不做。
毕竟,生活不是童话。
也许爱情可以不谈钱,但是婚姻绝对不行!
16/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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