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 灵魂 (83)

[乡土] 灵魂 (83)

第八十三章 他似乎清醒与透明了

圣时期是老艺人，淮海琴书的一个重要传承者。曾因此做个市曲艺协会的副主席，县曲艺学会主席。县农字口政协常委。政治待遇县局级，经济侍遇老农民。这种奇葩现象令人啼笑皆非，也是一道风景。

或许是杨家将岳飞传与包龙图唱多了，从老百姓的喜怒哀乐中，看到了自己应该坚持的东西，所以近坟墓的人了还是冲动。

这种冲动在深谙人性弱点与潜规则的高书记眼中简直可笑，对付这种人，他有的是一套办法。所以，他对于一个七十多岁人的冲动一笑了之。

真理是在潜规则中被完全美诠释与执行的，象这种愤青式的坚持与宣扬，不会有好结果与好下场的。在公开的道德与礼仪中，只有被闷死或者被杀死。地球离你照转，喜怒哀乐与酸甜苦辣还照常上演。

历史看过去，除了服装道具的古今不同，内容却都是大同小异。岳飞、海瑞除了被一掬同情泪与一两句溢美之词外，还不是被成功人当着镜子，引以为鉴。其实，在高书记的眼中，这类历史人物作用就两个，一是被人当着镜子，引以为鉴去规避，一是继续创造些看不透的愤青。

年轻人，还有情可原，象圣时期这七十多岁人还看不透，那你就去死吧！高书记可没空随你去坏了心情。起初是生气，接着瞅见了《厚黑学》，高书记便又心情舒畅了，他京剧唱腔道：小铁梅出门卖货……真有这句唱词吗？其实这已无关紧要，紧要的是他用《厚黑学》从一个小队长做到了乡委书记。并且市委正考察他，如果顺利不出岔孑，那空缺的副县长位置便是他的了！

圣时期出得乡委大院，正碰上几个兴高采烈的大小队干部，他们是随大流的人，顺好水吃好酒，这时都嚷嚷着要胡中来请客，下决心今晚要狠狠宰一下。

他一眼没看到刘晓天，也便在有答没答中，骑车回村了，他本想去看看刘晓天，可见天色己晚，便自个回家了。

刘晓天回到家中，觉得浑身火烧，头晕目眩。谢红不在院中，他本想招呼两声，可是他实在没有了这个精神，一头栽进卧室，倒头便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得挂水不挂水的话，于是，他睁开眼腈，不知什么时侯，村卫生室的小王医生正与谢红说着话，他忙起身。

别起来、别起来，小王制止道:你躺着，我一看你这脸色，便知烧得不轻，既然醒了，那就量量体温吧！他边说边把体温计递给刘晓天。

刘晓天还是坐起了身，把体温计放胳肢窝夹好:你怎么知道我感冒的。

你说呢？谢红想，你这个家伙，明知故问，不是我找人家，人家晓得你生病啦！

小王医生嘿嘿笑：你家里人，我要下班了，他急匆匆跑去，说你烧得不轻，估计感冒了，我便过来了。

唔，刘晓天取出体温计看了看：将近四十度。怪不得浑身焐寒怕冷的。

四十一度还硬呢，小王医生说:一般情况下，人体量温度，在原有基础上要加半度，你这属于特高烧了，你看是挂水，还是吃药打针？

挂水效果来得快吧？谢红询问了一句。

当然，小王医生回答道。

小题大做，刘晓天对他们的方案不以为然：弄点药吃吃，打点小针就行了。

听我的，谢红不容置疑地对小王医生说：不能由着他的性子。

刘晓天还想说什么，但是他最终没有说出来，小王去药房配药去了，他想站起來走一走，觉得头重脚轻。

你还是躺着吧！等会儿我弄些青莱蛋汤给你吃，谢红说:现在嘴里一定很苦，感觉没滋没味的吧！

谢谢呀！

你说什么呢，老夫老妻的，谢红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一股暖流也便在刘晓天心底升起，不管怎么说还是夫妻。两个人之间，你让谁也说不清楚的那种包容、承受、迁就、怜爱、温馨、真诚与感动，时时在两个人之间发生着。如果不是这样，也便不叫夫妻了。

小王医生替他挂上水，嘱咐谢红几句，便告辞了。老爹、晓安吃完晚饭也各自回自己的卧室。谢红把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另外烧了青莱蛋汤，药水也刚好滴完。谢红拔了针:起来，吃点吧！

一点味口也没有。

没有也要吃一点，谢红把羽绒服递给他：从今天开始，你给我穿上，别好强了，多大岁数了，还少年啦！把我吓死了！

不会吧，至于吗？刘晓天美滋滋的，但是嘴上还要装着轻松。

结婚到现在，这可是第一次，以往你那熊样，我以为病啦什么的离你还远，也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可现在，你把我吓住了。我喊你，你不理我，手一摸你额头，我的妈哎！这不生病了么，我赶紧往药房找先生。

谢你了！

我俩还谢什么，人是脆弱的，千万别出岔子，象我们这些人家，一旦有人出岔子，那就只有……她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出来，她忌讳。但是，她说这样的话，还是让刘晓天觉得责任与沉重。他知道，谢小巧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了。

不要想得太多，谢红，我还是要感谢你对我的好，刘晓天下了床，活动活动腰身：让我好好想想，我心里很乱，这样下去不行。我必须有个决断。

又讲这话了，我俩用不着谁感谢谁，合到一起就是为了彼此有个照应，谢红说：别扯了，我去盛汤，又漏了饼，饼是中饭后才烙的，正好吃，你穿穿好，就过来吧!

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这两个尤物一起走过了十五六个春秋呢，什么样的情感，什么样的生活没有经历过。激情已沉淀成浓酽的美酒了。

我不应该这样走下去了，至于为什么，刘晓天很清楚，又很模糊，那道理就在胸中，却不能清楚明白地说出来，这是最让人痛苦不堪的地方。

春节又要如约而至。人们的心情似乎都欢然一新，他也喜悦，但这种喜悦与别人的不同，不同在那里，他自己也说不出所以然。

其间圣时期来过，他俩谈了很久很久，谈的很通透：我很理解，毕竟人生短促，我们有至亲爱人，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陷他们于万劫不复之地。

繁华落尽眼前空，一炷清香寂寞中。算了，不去掺和了，也没这个心力，刘晓天顿悟了，他要做出怎样的选择，请看下一章，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