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王妃休得妄言,我何时鞭打你了?”
“来人!给朕搜鞭!”
探搜之际,谁的内心波浪卷涌,谁的内心又鼓锣阵响。
“陛下,周府并没有鞭,却在易王府找到了”
“什么?!”
“陛下,若是如易王所言,我在周府鞭伤易王妃,那这鞭应该在周府才是啊?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王府中?莫不是王妃为了诬陷下官,自伤其腹?”
“怎么回事”
“公子,我今日才去看的,那鞭子确实在牢中啊?”
殷丞御目光深远,无数个可能在脑海中漂浮,却不得正解。
“陛下,臣的女儿定不会如此啊!”凌继怀发心而出。
凌昀若攥紧袖口,即使思绪纷杂,也万万不能自乱阵脚。
“易王,你刚刚说贵妃在场?”
“是”
“去请贵妃”
周韶清沉静冷冽,“臣妾可以为王妃佐证,是石亨亲手鞭伤的她,我亲眼所见”
“清儿,你在说什么?!”
“父亲,清儿当然知道,清儿知道真相,所以必须要说!”
“臣妾做为后妃,若不是为求真理,是不敢来这崇政殿的。请陛下相信臣妾,臣妾所言句句属实!”
石亨眼一眯,回看周广。
纪殊炫牵起凌昀若的指尖,温柔触感竭力平息风云。
朱祁镇脸面大改,“来人!把石亨押下去!”
“等等!”
听到周惋盈的声音,凌昀若恍惚间诧异。
“易王侧妃?”
“是”
“陛下,实不相瞒,事发之日,我也在场”
“在周府牢内,我亲眼看见王妃自我鞭伤,石大人根本未进周府密牢,更不用说鞭伤王妃了”
“妹妹!你这是欺君啊!”
周惋盈紧着上前,拉起周韶清的手,却被绝心甩开,“姐姐,你到底收了她什么好处?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你瞒不住的”
“你当时确实在场”凌昀若从袖中拿出玉镯,县给众人看。
“这个,就是你偷看时不小心掉落的,玉环上面还有灰尘”
“是,这个是我的镯子,但此乃我贴身之物,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脱手?”
朱祁镇下殿,见其上灰尘布满,怎的不像是地牢内的土石灰,又看了看周惋盈的手腕,与镯子尺寸刚好,并不容易脱离,不由将目光移向凌昀若。
“这分明是你发现我偷看你自伤时,从我手上夺去,再沾上一层灰,假作无意掉落的样子!”
“给本王闭嘴!”
周惋盈心上一紧,眼带慌色对上他的怒目,心虚一阵。
这显然是有备而来。殷丞御暗道。
“易王殿下,这是心虚了吗?”
她挽起袖衣,白皙的玉腕上多了一道红色印记。
“后来为防止我说出去,王妃就把我囚于王府,直至今天,是我逃出来的”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全无翻盘的机会了。殷丞御几次要为她辩解,万般隐忍才闭口不语。
“胡言乱语!”
“王妃,你别在执迷不悟了!”
“执迷不悟的人是你!”
周惋盈拽来她的手掰开掌心,灰黑色的余尘刺在凌昀若眼中无端的有些凌厉。
“这……”
“大家都看到了吧?”
凌昀若欲语换休,只觉嗓间什么东西积沉着,如鲠在喉。对上纪殊炫心底的慌乱,玄机难探。
周广莫名感到快哉:“易王妃,你已经洗脱不清了。陛下,易王妃一介女流,必不会平白诬陷朝廷命官,定是受人唆使而为,易王殿下,你说呢?”
朱祁镇龙颜大触:“易王妃诬陷朝臣,罪孽深重,即刻压入廷尉候审!”
凌昀若向后措了一步,纪殊炫从后接住她。
“陛下!陛下三思啊!”周韶清拉着他龙袍一角,颤颤跪下。
“来人!把贵妃送回!”
“陛下,真的不是她……陛下!”嗓音在崇政殿中撕裂,众目冷冷相对。
“陛下,现下直接定罪恐怕太过仓促,疑点未清,不足论罪!”纪殊炫瞳目发乱,来不及理清疑思,驳了帝命。
殷丞御走到凌昀若身边,眼眸怅然而复杂。双臂张开行礼时趁机舞袖一挥,其间异香侵入她体内。
“臣认为易王所言不无道理。此案供词颇多,疑点重重,还需再审。易王妃为凌府独女,又是异姓王的正妻,如此草率关押恐怕会落人话柄。流传出去更会显得国风不正,不如暂禁宫闱,关在王府”
“若儿?若儿?”凌昀若杏目无力愈合,神志消无。
不日,帝诏临府,易王府众人禁足于内,无诏不得出。相关人员暂停理政,明令囚府。
凌昀若起身后只感到脑晕头涨,眩幻由生。看到手心灰色未隐,暗思来龙去脉。不过一天的时间,自己如在死水中漂浮不定,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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