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歌帅、方秀米等人坐了近二十个小时的火车,终于到了东莞,然后转车到了附城。
老乡郝斌已给他们租好了房子,这是一间临时出租屋。土砖建成,铁皮封顶。屋里有张单人铁床和一张桌子、两条塑料椅子。
“这就是你们现在的家啦!”一进门,郝斌就说,“环境不怎么样?当然,相信你们很快就会找到工作,离开这里。”
“谢谢斌哥,让我们一到这就有地方住。”歌帅说,“房租多少钱?”
“两百。”郝斌说。
“这狗窝还要两百!”赫华吃惊地说,“在县里两百可租个三室一厅了,在学校旁边那个房子多好,背靠青山,面朝资江,才180呢。”
“这里是广东。外来人多。我刚来时就在路边睡了好几晚。”郝斌说,“这房子还是我们厂长的,别人租,还要250呢?”
“哲列,先把房租给斌哥吧。”歌帅说。
“钱你们先留着,”郝斌拦住说,“等找到工作发了工资再说。”
“那好,我们先记在帐上。”方秀米说。
郝斌提议说:“我们先去买被子跟日用品。”

正逢下班时间,路上来往的人被各种颜色厂服分开来,郝斌介绍着:穿灰白厂服是电子厂的工人,穿青色厂服的是皮具厂的工人,穿蓝色工衣的是鞋厂的工人,那些没穿工衣的就是在找工作的。
方秀米说:“真是的,看那些路边摆地摊都穿着工衣。”
“治安队的人首先查的就是那些没穿工衣的人。”郝斌说。
“查什么?”哲列问。
“暂住证!”郝斌说,“你们火车票先别丢。留着可当几天暂住证用。你们尽快把暂住证办了。”
众人纷纷点头。
郝斌带着大家走到一个电子厂门口:“珍姐就在这个厂里,我去叫她,看她有没有时间出来?”他门卫外跟保安说了些什么,回头又说,“年底了,珍姐她们厂天天加班,她也要跟着加。”
“听说她现在是总经理助理,也要加班呀?”方秀米问。
“她们老板是香港人,很少在这边的。”郝斌说。
“那她不是厂里老大?”赫华问。
“差不多吧,只是她不管生产。”郝斌说:“她电脑用的不错,白话也说的好。老板很信任她,这也是她这几年努力的结果。所以你们要尽快学会说白话,这对以后工作很有帮助。”
歌帅说:“那鸟语打死我都不学。”
赫华也说:“就是,学好普通话,走遍天下都不怕。”思俊与哲列也点着头。

曾珍很快出现在厂门口,歌帅等五人纷纷挥手叫着“珍姐”。
曾珍对着歌帅他们说:“靓仔,不好意思,太忙了,没去接你们。”她打量着歌帅等人,想着他们的名字,猜着说:“你是歌帅,你是哲列,你是赫华……”
赫华将曾珍指着思俊的手说拉向自己:“猜错了,我才是赫华。”
“不好意思,太久没见了。”曾珍哈哈大笑着说,“看我们矿里的水多好,你们个个高大帅气,”她指着方秀米说,“米米,你肯定是米米。”
方秀米笑着说:“你要是把我叫成思俊,我可就不想活了。”
曾珍拉着米米的手说:“米米,真的是你。太好了,我可有伴了……走,我们先去吃,为你们接风洗尘。”
“珍姐请客,”郝斌拍着手说,“太好了!狠宰她一顿”
曾珍一脚踢向郝斌,瞪着眼说:“改口,明明我比你小两个月,老是叫我姐,把我都叫老了。”
郝斌跳开:“瞧,这么凶的女人,看你什么时候能嫁出去。”
曾珍举着粉拳就打,郝斌不躲不闪,哈哈的傻笑着。
“傻瓜!”曾珍推开郝斌,说:“吃什么?川菜,湘菜,还是粤菜?”
“有口味虾不?”赫华与思俊同时问。
“口味虾,我也想吃,可是没有!”曾珍说,“那就湘菜吧,前面就有家不错的湘菜馆。”
大家跟着曾珍到了一间稍为干净的湘菜馆,点好了菜,曾珍对老板娘说:“来两支可乐。”又对歌帅等人说:“在外面少喝酒。知道吗?这边不比家里,什么都要注意。”
几人纷纷点头,曾珍烫洗着碗筷说:“说吧,你们想找什么工作?”
“这个,我们真的还没认真想过,”歌帅说,“我们都是职校出来的,有合适的就好。”
“那什么是合适的。应该有个大概吧?”郝斌说。
“起码是工种安全,对人体没伤害。”哲列说。
“大家一定要在一起。”歌帅说。
赫华、哲列、思俊、方秀米纷纷点头。
“每天工作八小时,不要太累。工资嘛八百就差不多了,”思俊说,“刚开始嘛,要求不能太高。”
“……没了,怎么没人说要厂里都是美女,餐餐都要大鸡大肉呀。”曾珍望着郝斌说,“不过,还是可以找一下,应该会有这样的地方。”
郝斌摇头笑着:“找到了跟我说声,一起进去。”
“好吧,给你们一段时间明白什么叫现实。只是米米不能跟你们混在一起。”曾珍说,“米米,你会打字不?”
“她一分钟能打一百八,我们打《帝国》的时候,她就在练打字。”赫华说,“她可是全校最快的。”
“那你到我这里来做文员吧!”曾珍说。
方秀米望着歌帅,歌帅忙说:“还不谢谢曾姐,文员,那可是坐办公室呢!”
“那……我先进去了,”方秀米低头说,“你们找到了厂,可要让我一起去。”
“那当然,兄弟嘛,当然要在一起。”赫华说,“你先安定下来,就不要跟我们去挤那张小小的床了。”
方秀米这才说:“谢谢曾姐。”她看到门口的电话亭,拿出电话卡说:“我先给家里打个电话。”
赫华说:“我妈要是在的话,帮我跟他说一声什么都好,免得去听她又唠叨个半天。”
“不孝的东西。”米米边骂边跑向外面。
菜很快上来,在曾姐的招呼下,大家纷纷吃了起来。歌帅端起可乐正要敬曾珍跟郝斌,看到外面的方秀米在招手。他指着自己,看到方秀米在点着头,说了句“失陪下下,我爸妈电话。”
哲列说:“你跟我妈说,我吃完了饭再打。”

歌帅走到电话亭前,方秀米递过电话,说:“楚楚!”
歌帅做了个举手要打的动作,轻声的说:“多事!”
“快点,想人家要亲口说。”方秀米举着电话,歌帅忙抢过电话,对着话筒说:“别听米米胡说。她就最爱开玩笑。”
“……路上都还好吗?”
“还好,就是人多很挤。”
“……我想你了……还想米米……从你上车的那刻起……”——电话那头孟楚语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也是!”——这三个字歌帅没说出口,他理智的想到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咬了咬嘴唇,不说话。听到电话那边放着的音乐是《似是故人来》。
久久的,电话那头的孟楚语也不说话,只是跟着旋律轻唱着:
人生短短 情丝长长 莫负那好时光
我跪向佛前 求菩萨惜怜 准我入君梦
……
网友评论
相信别人看你时象是看怪物。
这个国度真的很奇怪,打球是爱好,写字也是爱好,但偏偏就是两种眼光。😎
你不知道有些八十多岁还在简书报课程听课吧?
我还看过有个30后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