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四十九章
杏林岗召开抗旱抢种会议
老支书强暴新任妇联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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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生产队的队长作了表态发言之后，朱书记又作了进一步的强调。准备宣布散会前，他又礼节性的问李朝阳还有什么事沒有。他想，李朝阳可能因为王由功儿子淹死一事，还有刚才他也说了不少，不会再有什么事了。他错误的估计了李朝阳的情绪，李朝阳早因为他的女婿林志强，为二队提了的好建议被队长林庆祥采纳，从而又使二队成了好典型，林志强在各生产队干部心中有了一个大大的好形象，而心里充滿了喜悦，兴致很高。他要在这个会上，宣布一下今天上午向公社王继彪书记请示，而又得到批准的人事任职决定，于是他说:“大家都不要慌，我还有个事情要宣布。"
林庆祥不得不耐看性子，和其他大小队干部一样坐等着李朝阳宣布事情，只听李朝阳说:“咱大队的妇联主任韩冰花，因年龄大了，身体又不好，几次提出辞去大队妇联主任职务。今天上午我趁去公社开会的机会，向公社王书记又作了汇报，党委批准了韩冰花同志的请求。并同意我的提议，大队妇联主任一职，由第五生产队妇女队长，共产党员江水花同志担任。"
李朝阳宣布一结束，所有的人都向坐在屋子西北角的几个妇女队长看去，那个上穿半截袖白色的确良衬衣，下穿公安兰裤子，脸上掛着红润，二十六七岁的最漂亮的妇女就是江水花。虽然这些大小队干部很少和她说话，但因为她漂亮，也都认识她。此时的江水花，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害羞，低着头，红着脸，显得更加娇媚好看。她长得细皮嫩肉，粉面红腮，明眉大眼，齐耳短发，是男人们一见就瞪眼睛流出口水不知道擦的人，平时开会人们的眼睛都会不由自主的往她身上瞅，而心里却叹道:“好一朵鲜艳的花，却插在了牛粪上。"
江水花是五队社员吕凤林的老婆，今年二十七岁，初中毕业生，十足的一个美人。而他的丈夫吕凤林，不但比她整整大了五岁，虽然个子不低，但长得却不怎么样，脸长得能修火车道，嘴的下巴还向左边有点歪，除鼻了外，整个脸从上到下，由稀变稠的长着黑胡茬子，三天不刮，看不出来原来面目，要是一刮，从上到下，黑青逐渐加重。左嘴角上常常不自主的流口水，左眼的大眼角上，常常掛着高粱米大的眼屎。衣服穿着也不讲究，不是上衣扣错了口子，就是裤子的前开门张开了口子。人，不会长得一个一个都英俊，但只要穿着整洁，注意个人卫生，也不会让人看着不舒服。吕凤林这个样子，人们背地里给他送了一个外号，叫“卫生部长"。吕凤林是一个复员军人，尽管如此，凡是知道他底细的姑娘都不愿意嫁给她，他不聪明，文化程度也只是初小四年级，当初参军，也是李朝阳看他这个贫农的儿子娶不上媳妇照顾他去的，从六四年入伍，到六八年复员，在部队一直喂猪，多么好的入党环境，连个党员也没有入上。
江水花这么一个水灵灵的美人，又是共产党员，又是初中毕业生，为什么会屈嫁给吕凤林呢？这里边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也是主要原因。她犯了一个影响她终生的大错误，她失身怀了孕早产过孩子。
江水花的娘家，是离杏林岗大队二十多里的东南方，属于陈北县周胡集公社的江村大队。一九六五年，十八岁的她，在陈北县一中初中毕业，没有考上高中回乡务农。当时的初中毕业生稀如牛角，很快就当上了大队妇联主任。她滿怀革命热情，带领十几个女青年，成立了学大寨铁姑娘队，搞了五十多亩玉米高产实验田，获得了亩产八百斤的好收成，受到了公社和县两级党委和政府的表扬，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这年种麦时，她们又把这五十亩玉米高产实验田，变成了小麦高产实验田。
比江水花大两岁的大队团支部书记黄中路，也向江水花学习，组织十几男青年，成立了青年突击队，也搞起了五十亩高产实验田。
两个青年组织，相互竞争，相互学习，相互帮助，共同前进。江水花和黄中路也产生了爱情。文化大革命开始后，黄中路参加了革命造反派，江水花沒有站组织成了逍遥派，俩个人因此也分了手。
成立革委会时，黄中路因是造反派头头，先是当了大队革委会主任，后又是大队党支部书记兼革委会主任。黄中路念及旧情，仍让江水花任了大队妇联主任，俩个人又恢复了恋爱关系。
经过几年的冲冲杀杀，黄中路的社会经验已趋成熟，而被旧爱重拾的江水花，被爱情冲昏了头，在黄中路甜言蜜语的要求下，献出了自己宝贵的女儿身。由于工作关系的便利，有了第一次，就会有二次第三次笫N次。后来江水花怀孕了，当她提出赶快例行农村订婚仪式并尽早结婚时，遭到了黄中路的拒绝，并且渐渐的疏远她。
眼看着江水花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很多人都看了出来，已经严重地影响到了她抛头露面继续工作。在一次大队干部会议结束以后，江水花沒有走，她向黄中路说，她已大出怀，问他怎么办？黄中路竟然说，文化大革命这几年，咱两个分了手，谁知道你又和谁好上了。江水花说，我们俩个虽然分了手，但咱俩个是一个大队的，谁也不是不知道谁的事，我和谁好你会不知道？再说，你和我第一次，你还不知道我是不是姑娘？黄中路说，我和你第一次，虽然你出了血，谁知道是经血还是处女血？谁知道你和几个男人睡过？谁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种？江水花怎能忍受黄中路对她这样的侮辱，俩个人先是争吵，后来就打了起来。
江水花是一个身怀五个月身孕的女子，怎能够打过身强力壮的黃中路，就沒有过几招，黄中路就把江水花打倒在大队部门前扬长而去。江水花肚子疼痛难忍没有站起来，还是被两个路过的社员发现了，找了一辆架子车把她送到周胡集卫生院。此时，江水花下身已流血不止，在卫生院当妇产科主任的舅表嫂为她作了引产手术。因她是姑娘怀孕引产没法回家，在医院直住了一个月。
当江水花回到家里后，听到了黄中路已和比他小四岁的高中毕业生，才抽到大队当广播员的姑娘结了婚的消息，这时，她才想起来，黄中路为什么把这个才回乡劳动的高中毕业生的姑娘抽到大队当广播员，这个姑娘不但比她小两岁，文化程度比她高，长得也很漂亮。黄中路已移情到她身上，两个人的爱昧关系她竟沒有去观察。
江水花又悔又气，要到黄中路家上吊寻死，被父母及表嫂劝住了，她要告黄中路，也被父母及表嫂劝住了。一个姑娘家，未婚先孕毕竟不是光彩的事情。江水花是死也死不成，告也告不成，整天以泪洗面，茶饭难尽，又大病一场，住了半个多月院。
一朵鲜花因头脑发热，爱错了对象，被其摧残，然后抛弃，身价大跌。说媒的人虽然不少，介绍的对象都是三不打的货。
江水花之所以嫁给相貌不怎么样的吕凤林的第二原因，是她舅表嫂从中牵的线。江水花的舅表嫂与吕凤林是姨表姐弟。六八年底吕凤林从部队复员回来时，嘴还不歪，一身绿军装穿在他高大的身躯上，还是挺象那回事的。江水花还能有什么挑头？再加上牵线人是救了她两次命的舅表嫂，也就同意了这门亲事，并很快结了婚。新婚燕尔，江水花少有的漂亮，使吕凤林过夫妻生活特列上瘾，夜夜不闪，夜夜几次。由于太过度，身体的抵抗能力大大降低，一天早上赶集回来，脸上受了凉气，嘴就向左边歪了，看了好几次没有看好也不再看了。由于嘴一歪，嘴的左边就常常流口水，左眼也常常掛眼屎。再加上他本来就有这个毛病，还真不知道他这是旧毛病又犯了，还是因嘴歪引起的。但随着结婚时间的延长，他不讲究个人卫生和穿衣不整洁的毛病还真是犯了。
吕凤林本来就不聪明，文化程度只有小学四年级，所以办事能力很差，只会白天跟着社员干粗活，夜里给江水花干那事。
江水花因为心碎了，心死了，对吕凤林什么形象也不再计较了，只想着安安稳稳的过平民日子。
一九六九年的春节过后，一天，年近六十岁的生产队长吕云廷到吕凤林家对吕凤林说:“我知道水花是一个有有文化有能力的姑娘，不能把她的才能埋沒了，我想让她当咱生产队的妇女队长。"
吕凤林还没有说话，江水花一口回绝，老队长说:“水花，不要辜负了你大爷的一片好心。大爷让你干，就是大爷信得过你。"
江水花说:“大爷，你不知道你媳妇丟过丑吗？我哪有脸在人前吆五喊六。"
老队长说:“我知道不怨你。你是和那个孩子恋爱期间发生的事。现在实行晚婚，就是经媒人介绍的男孩和女孩，接触了几次也有不少发生那事的，所以说，你和他恋爱期有那种事是让人可以理解的。要是他不与你分手你们俩个结了婚，不但不是啥丑事，还是让人羡慕的一对好夫妻。他抛弃了你移情别人，只能说明他道德败坏人们看不起他，而你会受到人们的同情。闺女，不要让这事压住了头，挺起胸脯好好干。"
看到老队长如此理解自己信任自己，江水花流着眼泪同意了。
江水花在生产队妇女队长职务上一干就是五年。五年中，她和五队的妇女们的关系处得很好，她是一个热心人，很受妇女们的拥护。
美中不足的是，结婚五年多了，还一直没有怀上孕。她不知道是因为她那次引产出了毛病，还是因为吕凤林过于太勤而影响了生育能力。因此，她的身材和脸蛋还仍然象姑娘时一样好看。因为全队人都姓吕，她又不和男人过于接触，只安安心心的和吕凤林过日子，沒有再高的其他想法，所以，也就一直沒有闲言碎语。
今天，突然听到大队支书李朝阳宣布她来接任大队妇联主任，江水花一时不知所措，她当够了大队妇女主任，黄中路让她丧透了心。可是又一想，李朝阳也快六十岁了，比自己的爹还要大，是大队的老革命了，他不会象那些年轻的男人干部，对年轻的女人产生不正确的想法。他让自己当大队妇联主任，也许是象云廷大爷一样，看中了自己的能力。当就当吧，以后自己和那些年轻的男性大队干部不过于接触，保持一定的距离，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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