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立春，晨起，沿河东行。虽说寒冬腊月未尽，数九歌谣未完，但按节气论，春天正在天地万物间悄悄拉开帷幕。
早七时，天大亮。因知晓今日立春，特意留心河畔垂柳，找一缕乍泄的春光，温暖我新春的梦。
“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开，八九燕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边疾步快走，边吟哦九九歌谣，眼巴巴地巡视路旁堤上的这排垂柳，留下对春的渴盼。
很遗憾！目之近观，这垂柳依旧是寒冬里肃杀的模样。驻足，触摸灰黑色的树干、斑驳的鳞状表皮，真是麻麻咧咧，一点都不圆润，真想盘它！光秃秃的柳条，少了繁叶密枝的拖累，一律轻飘飘地垂着，树冠顶端的两三枝，却似已接收到了春的讯息，急急地把身子直直地挺向天空。
很失望，未能得见枝条的嫩芽，芽孢似仍在沉睡。歌谣所唱，五九六九沿河看柳，该是那温润江南所特有的节令景象吧！
没有风，河面倒是波平如镜，远远看去，一个黑点，在河中央潜进浮出，荡起圈圈涟漪，那必是一只极耐寒的小野鸭，只要不结冰，总能看到它欢快觅食的身影。
“嘎嘎嘎”对岸一群大白鸭，不知从哪里冲出，正顺着河坡，滑向水中。势单力薄的小野鸭，即刻钻进水中，消失不见。扶下眼镜，极力搜索，原来它一个猛子，早已游向更远处的一片残荷。
摆动双臂，加快脚步，由走变跑，把寻春耽搁的时间找补回来。
交九之后，晨起沿河锻炼的人着实少了不少。尤其老年人，不至太阳高悬，大略不见。如我的中年男人，也许大都还在贪恋暖烘烘的被窝，更是踪影难寻。慨叹一堤清新，却少人同享。
“蹭蹭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由远至近。还未回头一看究竟，一个健硕少年着一身浅灰色运动套装，一闪而去。这是谁家的孩子？早起运动的习惯真好。
奋力摆臂，加速追赶，气喘吁吁，脚已暖，全身微汗，却依然难以赶上。
“蹭蹭蹭”“蹭蹭蹭”又有几位奔跑的少年从我身后追上，跑远，留给我一个个活力四射的健硕背影，他们也在追寻春天的脚步吧！
止步，深呼吸，原路慢步折回。
远远望去，一抹鹅黄，在河对岸最远处高楼的映衬下，隐隐约约悬在柳树头、半空中，这就是乍泄的春光了。
太阳升起，踩着我这被拉长的身影愉悦西行，去收取那缕乍泄的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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