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阶红叶辞暮秋

       清晨打开阳台的门，放眼望去，远处树朦朦，路胧胧。若不是周围的景不应，倒真像江南的烟雨。前几天那场雨的心情还没收回，这场雨又匆忙赶来了。看这云，一片接一片，一片比一片远；看这雨，一场接一场，一场比一场寒。这般急躁的样子，想来，这秋将逝啊。

      撑把雨伞，裹紧外套，随着人群穿过熙熙攘攘的天桥，眼前忽现满阶红叶。原来台阶右下站着一棵树。直到今日，我才发现它的叶子变红了，落了。日渐稀疏的树冠在风中瑟瑟颤着，像极了步入暮年的人的头发。看着看着，心里竟生出几分心疼。而那铺满台阶的红叶，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似要躺到永远，或仅至秋天离去。她们许是被昨夜的风吹落的，或是被今早的雨打下的。不管怎样，都在秋一呼一吸之间。秋予它们静美，它们送秋离别。

   秋的呼吸应予这天地一些肃杀之气。草枯，霜白，叶落，水远，风凉，雨寒。这秋容秋声秋气被已古往今来的人写了千百遍，诵了千百遍。“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这景这情已在脑中挥之不去。

       然，在这深秋里有些地方却是一片葱荣，富有生机。

       宿舍楼下的草发芽了，来的如此张扬。恰遇上今日的天气，又颇有几分“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的味道。路过时，我总有一种错觉：春天到了。它们太茂盛了，硬生生夺了秋的气势。相较之那满阶红叶的衰老无力，它们看着挺喜人，但终究不属于这个季节。入不了这个季节的氛围，也入不了这个季节的情。

      万物轮回，各行其道。春天虽好，但缺少秋凋零离伤之美；一园青草虽好，但缺少满阶红叶哀婉，思绪万千之美。秋该有秋的模样，复制终归不好，更何况生搬硬套呢？

         别了这一秋，还有下一秋。来年此时，这些红叶去了哪里？随秋离去了吧，不动声色的走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