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了半天,终于确认,我确实是人在防范区了。
虽然说,解封了外面也没商铺开着,但是能下楼在门口转转,吹吹风,也就很好了啊。
上海依然是我心里的灯塔。
我这么说,并不是因为我撞大运般地,恰好身处防范区。
以前在西安上大学的时候,当时想考研,第一个想到的城市,就是上海。
考研选学校的时候吧,我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差啊,当时还有挂科。
但是到底年纪小,虽然对自己没啥信心,却对未来有信心。
就觉得,总还是要去到社会发展的最前端,起码要去看一眼,看看那些优秀的人每天都在干嘛。
后来被交大录了,真的是觉得,感谢列祖爷爷奶奶们保佑啊。
在上海读书工作5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不是说被泼冷水啊,简直是连人带锅被扔到水里。
一共被关了15天,算上之前2周居家办公,我已经在家枯坐31天了。
最近每天就是「前天团的到了吗?昨天团的成了吗?今天有啥能团的吗?」
虽然暂时有吃的,但总处于「很迫切就要饿死」的焦虑中。
我跟朋友说我觉得我情绪很不好,他说你关的真不算久的,我说你这也要卷的吗。
经常有看到群里有小伙伴说,等疫情结束了,就要离开上海。
最近常看到身边的朋友讨论这个话题,很多人会想换个城市,或者是移民。
说实话,我觉得这种想法,着实是有点emo了,还有那些觉得灯塔灭了的。
不是说如果上海不行,再没别的地方了,而是说,我们不应该神话任何一个城市。
人无完人,而城市由人共建,怎么可能有完美的城市。
每个地方都有它的的问题,不管在哪里。遇到这样又严重又意外的灾难,城市秩序暂时的混乱、供应机制暂时的瘫痪,一些极端个例事件的产生,当我们深入下去,了解当时的情况,这些事情都是可以理解的。
当然,可以理解,不代表可以接受。
当又严重又意外的灾难发生时,一定会有创伤性的事件出现。
比如某个录音里的一家人,比如那只柯基,不只是他们在受伤,这是发生在我们共同回忆里的伤口,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伤痕。
这个世界没有不带伤的人,重要的是,我们如何处理这些创伤,然后依然有勇气往前走。
人生是无处可逃的,很多问题,不是换一个城市就能解决的。
为了极端情况下发生的个例事件,就完全否定一座国际大都市几十年积淀下来的治理能力,确实是不理智了。
《少有人走的路》这本书里,第一句就说,人生苦难重重。
我是这么理解这句话的:我们的痛苦,来源于现实和预期的差距。
在疫情期间,我从互联网的信息中,体验到的所有痛苦,都是因为:我并不真正了解这个世界。
确实啊,在上海读书工作5年,但是最近,我也确定感觉自己好像是第一天来似的,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上海。
别说我了,很多土生土长的人也没有见过。
表面的先进自由下面,藏着何等的脆弱和高风险,以为自己感受到的安全感,大部分时候,只是因为大环境尚且走在一条安全的道路上而已。
《人类简史》里说,为什么你会觉得 “人人生而平等” 呢?为什么你会觉得你有人权呢?那麻雀们是不是生而平等呢。
所谓生而平等,是在社会发展的前提下,从我们长久的心血劳作中积淀出来的,而麻雀并没有这种能力,所以它们没有什么生而平等。
以前没有意识到的问题,现在暴露出来了。
以前以为理所应当的事情,现在知道只是一个复杂的社会系统带来的便利,而复杂的背后藏着巨大的风险。
知道之后,会觉得无比的难过,会有猛烈的委屈,就像简爱突然发现,阁楼上还有一个疯女人。

但是如果这是真实,我只能接受。我把这里当作我的家,这里有我所有最重要的人们。
虽然我会觉得害怕,但是我依然愿意,以后要持续做点什么来让这里变得更好,因为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太喜欢每年4月份的上海了,但是今年我明白到:没有人有义务,把你想要的人间四月天,送到你手上。
上海是每一个人的上海。现在我只在问我自己,以前在基层办理各种手续的时候,为什么不能更较真儿一些;以前在别的城市有疫情的时候,我为什么没有多关注他们的信息,为什么没有更多的跟随发声;为什么没有更多的在面对我认为不合理的事情的时候大声吵出来,为什么没有更多的利用各种信息渠道。
不是我工作太忙没有时间和精力,不是我觉得这样没用,因为反正我也没试过。
最最根本的原因,是我从来没有真正明白,这件事有多重要:上海是每一个人的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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