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戊”的第一次发声
我，是我，不是谁。
有天，我在落日下发呆。
突然，我的影子动了动，开口说话了。
他说，你再这样，我就杀了你，替你活着。
他接着说，是你，让我不得不，自慰。
我愕然，影子还有这个需求？
他说，我就是想好好睡一觉。
我懂了，作为我的影子，他不容易。
影子抽泣着，眼泪却渗出我的眼眶。
夜里，影子依附在我身上，我将他，杀了。
白天的眼泪在土里，我听见了发芽的声音。
我的灵魂与我如此遥远，而我的存在，却如此真实。
天亮了，我发现，我不是自己了。
我成了九戊。
九戊？
九戊是谁？
九戊是我，我是你，你是九戊。
九戊向生命求爱，生命给了他，世界。
世界听不到音乐，认为手舞足蹈的九戊，疯了。
他们给了九戊几个标签，疯子，混子，傻子，哲人，商人，政客。
当九戊凝视天空，天空也在凝视九戊。
九戊飞得越高，在那些不能飞的人眼中，越是渺小。
九戊是不可救药的，如果他被扔出了他的天堂，他会再造出一个理想的地狱。
九戊的情况和树相同，愈想向高处和光明处，根愈要向下，向泥土，向黑处，向深处，向恶。
一个深刻的灵魂，即使痛苦，也是美的。
九戊知道，在纯粹光明中，就像在纯粹黑暗中，看不清任何东西。
如果这个世上只有恶魔，那就没有恶魔了，就像这个世上只有神，那就没有神，一个道理。
一个深广的灵魂，总是把兴趣领域推广到无数事物上去。
九戊知道，只有认真地去做一件事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的灵魂，和灵魂深处。
我想，九戊最好的朋友只有一个，生命。
有天，九戊突然发现，生命还有一个名字，死亡。
生命，九戊的好友，一直陪着他。
死亡，九戊的老友，一直等着他。
当九戊活着，他的主观变成了世界的客观。
当九戊死亡，世界的主观变成了他的客观。
没有真理，只有解释。
生命对九戊说，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我的辜负。
九戊回复，要想真正体验生命，我必须站在生命之上。
生命说，那你就是强奸我。
九戊说，你会高潮。
世界笑了，说，想看到真正的生命，就要用天的眼睛去看天，用水的眼睛去看水，用人的眼睛去看人。
眼睛笑了，说，如果牛会作画，那么，它会依照自己的模样，画出牛形的神，和牛形的鬼。
牛也笑了，说，我可以躲开一头大象，但却躲不开一只牛虻。
牛虻也笑了，说，你躲不开的是你自己吧？
九戊转身，走了，走向了九戊。
你问，九戊到底是谁？
我答，谁。
什么都说了，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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