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为我的家人写过些什么,就是希望时光慢些,我去帮你实现那些本不可能的!就够了!
祖母七十岁那年,我十岁。
记得有一次吃完饭回到家,看见祖母独自一人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
我蹦蹦跳跳跑过去捂着她的眼睛问,“猜猜我是谁?”
祖母慢慢拉下我的手,摸摸白花花的头,仔细端详着我的脸,吞吐半天,“不认识了。”
突然想起妈妈说过她已经糊涂了。
我握了握她的手,青筋暴起,粗糙干燥,还有一层硬硬的老茧-那是一双劳动了一辈子的手。
祖母个子挺高,但骨架纤细,听说她和祖父是在放羊的河提边相识的。后来结婚生子,祖父去世的早,都是祖母一点一点把她的四个孩子拉扯大。没有在找。
后来分到了几亩地,成为了一个地道的农民。生命中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田间度过的。
祖母爱茶,妈妈每次带我回去都会买一些茉莉花苞。
然后祖母就坐在桌子前,用十余朵茉莉花苞泡茶喝,有着难以言说的清香。
这时我就会蹲在旁边,看着这些茉莉在水中绽开,是那么纯净清和,仿佛这一生的使命已然完成,从枝间到杯中,所付都是芬芳。
后来大爷和三爷用了祖母的田地盖房子,祖母没有地可以种了,便自己编花篮送到集市上去买。
我记得我还问过祖母,“你看像你一般大岁数的人每天就聚在一起打打牌或者晒晒太阳,你为什么就不歇着呢?”
祖母总是说,趁我干的动,多干点。
她干了一辈子,累了一辈子,已经不知道如何享乐了。
现在糊涂了,也好,安安静静躺在那里不会像之前那样是个滴答滴答行走的时钟,一停下来就满心惶恐,无所适从。
前些天我和妈妈去看她,阳光经过层层的树梢,洒到她身上变成了淡圆地的光晕。祖母笑眯眯地坐在院子里,好像还认识我一样。
听过罗大佑的《未来主人翁》么?
我走过茵茵树林走向你,突然想起那些未实现的梦。
我曾有个梦想,想买座小小的园林,有小溪,有花鸟,祖母在这里可以做她喜欢的事,每天睁开眼睛就可以和她喜欢的花花草草在一起。
如今它只能是个梦想了,祖母也已经老了。
不过没关系!
我看过一本书上的这样一句话,人生哪有完美,只有尽可能。
尽可能地活着,尽可能地自由快乐,尽可能地去实现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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