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到家

        临近年底，与好友驱车一同赶往老家，想把年底走亲访友的礼品以及给父母亲的新衣服和药品一同带回。想家了，想看看慈爱可亲的姥姥和辛勤劳动的爸妈，也想看看家里那条忠诚的大黄狗——毛毛。

岁末到家

        美丽乡村，宁静幽远，白云缭绕，树木葱郁，迎着刺眼的暖阳，心生欢喜。中午时分，母亲踅进厨房为我俩做好吃的。我跟好友在外晒太阳，闲闲地聊着天喝着茶。母亲觉得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让我干这干那，怕把衣服弄脏了。一个人却兴高采烈地忙前忙后，停不住脚。忙着做我爱吃的菜，还不时嘱咐我，明日走的时候找些袋子，把自家推的小米带上，把哥哥亲手做的蜂蜜带上，把邻居家送的水果带上，把姥姥给的小铁锅也带上，而且引以为傲的对我说:“尤其是这个，那可是你姥姥用了二十年的小锅，炒菜特别香，千万别磕了。”我笑着频频点头，心想着，这回一趟家跟鬼子进村大扫荡一样，毫无区别。正想着，母亲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我要到后院儿拿点香菜，一会儿做汤用。”却因一时找不到，在后院的屋里停留老半天，最后在竹编筐里找到了。看着她忙前忙后的背影，心里即心疼又难过，让我这个漂泊在外的无才之子心生愧疚，看着妈妈粗老的双手和脸上细碎的皱纹，觉得妈妈老了。面对生活的艰辛，她的脸上却始终挂着灿烂的笑容，这笑瞬间让我把在外的一切困苦都埋藏在心里底，如同寒冰遇暖阳，慢慢地融化在爱的嘱托里。

        妈真的老了，我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母亲，她切菜的时候会切几刀，停一下，然后再切几刀，像是被什么事情牵绊住了思绪。她抬头看看我复又低下头切起来，然后窃窃地说:“现在过日子难，你姐和你姐夫带两个孩子不容易，你又在外多年，孤身一人仍然未嫁，你弟也是一个人，还未娶妻生子，我跟你爸帮不上忙也心疼呀，还有你那身体，脸色蜡黄，一看就是不好好吃饭，身体要紧……”我低着头，有点儿不耐烦地说:“妈，别说了，我自己会操心的，您别想太多，儿孙自有儿孙福，没事儿。”便转身离开了，生怕我眼里的泪水会掉下来，扰了母亲那颗柔软的心。

        “爱子心无尽，归家喜及辰。寒衣针线密，家信墨痕新。见面怜清瘦，呼儿问苦辛。低徊愧人子，不敢叹风尘。”真的就是这样的。

        我继续在外面晒太阳，看着对面的青山和河流。心里一直以为，我的母亲永远是母亲，像一条绵绵不绝的大河，用她无私的爱滋养着我们每一个儿女，供我们吮吸。而事实上，不是这样的，母亲老了，犹如家门口的那棵老槐树，在不知不觉的岁月中，掉光了叶子，这叶连轻如羽毛的阳光也扛不住了。

        我转身走近了厨房，从后面搂住妈妈的腰，轻轻地在她耳边说:“妈，辛苦了，以后我养你，孝顺您一辈子。”

岁末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