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死亡

今天想谈一谈死亡，是三次近距离的接触。

第一个人是一位老爷爷，和蔼可亲，耳朵有些背，每次听不清时他都会笑。他有数个子女，喜欢看一本孩童的故事书，是他孙子买的，时常讲给我听。我也装作很乐意听他讲故事，因为他总是在笑，我喜欢他的笑，喜欢他给我看手相。年长的人岁月都写进了皱纹里，勾勒出来也是如此美好。

我对他的记忆仿佛就在昨天，可却也六七年前了。他每天都会出去遛弯，那段距离我大概要走四十分钟的样子，他要久一些，会和熟人聊聊天。他每天都会打扫院子，为小儿子和孙子一家人做饭，闲暇时会坐在椅子上望望天。直至一天他摔倒了，腿脚变得不利索，最远也只是走出院子往外望望。再不久我听到他的消息，他已经去世了，终究没有迈过九十这道坎。

偶尔想起这个老人，他没有多少文化，认识不多的字，一辈子养了几双儿女，本本分分却也很踏实。

第二个人是一位妈妈，只接触过一次，是在五年前，却在记忆里留下了些痕迹。母性带来的呵护与温暖使每一个与它近距离接触的人都倍加欣喜。失去也会让人更加笃定和坚韧。旁人也会心生怜悯和疼惜。我的父亲有时也会谈及自己，有遗憾，叹口气，情深时会抹一把眼泪，他是个坚强的人，那时候真让人心疼。

第三个人是儿时玩伴的爸爸。昨天妈妈对我说，你还记得某某某吗？他爸爸没了，和他的姥姥一天出的殡。那是在我小学的时候，我们几个小孩子每天凑在一起，一个大孩子领着我们，几条小巷子每天跑来跑去，他家和我家只有一堵墙，记忆中，我们一起玩了大概六七年的样子。

他是个本分的孩子，不聪明但很朴实。后来父母离异，他跟着父亲。最后一次遇见到他是在路上，他已经找了工作。现在的我已经不太记得他的模样，却记得他父亲的样子，我不喜欢他的父亲，也不讨厌。人走灯灭，想想以后的路要他一个人来走。他也会结婚生子，会很珍惜。

还有几个接触过的人离世，交通事故和生老病死。家里的猫猫狗狗会走丢，可它们总会自己找到归家的路，家里有它们惦记的人。每一次感情的付出都是真心实意的，养过那么多的小动物，来来往往都成了过客，记忆中最深刻的还是那只老狗。聪明的狗狗会像一个好友或是亲人一般。

几天前陪父亲去烧纸，从祖坟开始，每个坟前烧一捆纸钱，他磕一个头，我鞠一个躬。横死的人不能入祖坟，我们后去了乱坟岗，拔去坟头的杂草，烧纸，五岁没妈，吃了很多苦，他磕了三个头，也再不会有人记得土里面埋的是什么人。尘归尘，土归土，死去的人会化作灵魂或是乌有，只留给活人一个生的念想。

死亡是一个常态，基督教里人是有灵魂的，佛教信奉中人也会六道轮回。旁人的离去会让人心生怜悯，有着亲缘关系的人离去更会痛心。所有关系的联结构成了每个人的生活。

失去往往会使人更加珍惜，每一次阴差阳错的后果都会有着天壤之别。有人参透了生死，静如湖水般。上师离世时是欢喜的，凡人是畏惧的。太多的牵挂与责任。唯有适然处之，待己以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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