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都要扔掉

20200624

前些天整理窗台上的花盆，将枝蔓缠绕的绿箩弄掉了一片叶子，那是一片才长出的叶子，卷卷的叶片刚开始舒展。莫名的，就去了厨房。

厨房里有一个小瓶子，是刚吃掉了里面的咸菜剩下的，洗一洗，应该就可以盛放那片即将舒展的叶子。

经常可以看到，别人的案头上会放置一个小摆件，水生植物也是有的，看起来很好看，然而那是一种雅致，也是一种精致，想来我是不行，也不是没有想过也要有这么一件，但终究没有做。

或许该是一种安排，该是一种回应，该是一个偿还，今天该是一个机会。

清洁了瓶子，装上了一些水，回到阳台，将那片叶子放了进去。

这片叶子掉的也是有趣，因为是刚长出来，很脆，就在一个关节的地方掉下来，哪怕再有一个关节，依照绿箩的情况，也可以有一个出水根的地方，可是这里好像没有，无法想象它接下来的情况，只能等待了。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一周过去了，叶子慢慢的展开了，呈现了一种水绿，格外的娇嫩。

如果说叶子也是一个生命，它在延续，继续着它的生长，只是换了一种形式。

看着这一切，觉得该记录下来，就拍了一张照片，发了出去。

朋友看见了，问了一句，绿的是啥，我说是绿箩。觉得似乎还不够，就想多写两句。叶子是掉下来的，瓶子是吃光了咸菜剩下来的，都是要扔掉的。写着写着，觉得可以构成一个意境，两个将要被遗弃的物品放在了一起，就可以留下来了，有趣。再结构一下句子与形式，就形成了一个小段。

绿箩掉了一片叶子，
可以扔掉它。
咸菜吃光后剩下一个瓶子，
可以扔掉它。
把那片叶子放进那个瓶子里，
就都可以留下了。
留下的，还有我的情绪。

叶子，瓶子，情绪

写过之后，把照片与文字发到了群里。老茂随即给了一个回复。

最后都得扔掉。

他说的不错，而此刻它们的确是留下来了，还会有一段时间，并且在这一段时间里，也的确带给我了一种情绪，至少有一段安静，一段宁静。这样想了，我也回了一句。

问题不在于是否扔掉，而在于留下来的时间里，所带来的情绪。快乐，感伤，忧郁，等等。最后，什么也留不下。

是呀，最后什么也留不下。然而真的会留不下吗，或许不是，留得下与留不下，其实说的不是这片叶子和这个瓶子，只是对我而言，这些东西终究会离去，离我而去，不只是这些，还有眼下我拥有的一切。

一方面是时间的流逝而产生的替换与迭代，使得我心有旁骛；一方面是我的离开，使得虽然一切安在，这些于我也相当于消失；而更是在最后的时刻，一切依旧，只是我无法带走，都留下了，留不下的，只是我。

那一个是真实的，那一个是留下的，有一些烧脑，然而却是事实。

或许这一段文字需要重新的写一下。

最后都要扔掉

绿箩掉了一片叶子，
可以扔掉它。
咸菜吃光后剩下一个瓶子，
可以扔掉它。
把那片叶子放进那个瓶子里，
都可以留下了。
留下的还有一种情绪。
把这种情绪放进我的脑子里，
就可以把它带走，
即使最后我也将被扔掉。

这样写，读起来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呢。

补记：

写完之后，再发到群里，还真的有一些感受。

老嘎这样说：

包括自己在内。

阿来这样说：

咸菜瓶子已无味，落叶也再没了昔日的骄傲，然后两个毫无相干的即将要被遗弃或者遗忘的，又不由自主地被撮合到了一起，又要经历怎样的磨合才能相伴终了。
这就是你所谓的情绪么。

我说：

也只能这样了，总是延缓了被扔掉的时间，尽管终将被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