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闭门终日,枯肠搜遍,未能成篇。看帘外日影斜移,已近昏暮。念自苦无益,不若撇开纸笔向山中看晚景,或有所触发亦未可知。
山中竹摇寒碧,鸟语清好。沿着苔径缓步而上,不大工夫就走到半山的印公塔院。院前俱是茶树,院后有片坡地,辟了个菜园子。瓜棚豆架,收拾得十分齐整,山僧正在篱边刈草。
“天晚了还不下山?”我从旁经过,他头也未抬,这样说道。
“将将上来。”
“晚上倒是凉快。”
“这园子里的菜都是你种的?”
“嗯。”
“我能进去看看么?放心,不会偷菜的。”
“你如想要,拔几棵去也无妨。”他笑起来,这才抬头瞧我一眼。
园子里长了好些青菜、辣椒,豇豆正吐藤攀蔓。角隅的小池塘里浮着睡莲,塘边的野蒿与大蓟开着成簇的花,粉白间着淡紫,只一副野趣天然。我细细看了一回,待出来时,方才那人已在深树丛中开出条小路来。越过一地的乱藤枯枝,我冲他的背影喊了声:“师父,告辞了。”“哎,好走!”他朗声回道。待我绕回院前,门旁的灯已点亮了。林子里晚烟微漾,予人一种寂然可喜的古味。白日里作文不成的闷忿都消释了,当下情与境会,才知天地间皆是文章。所须的,只是迈出门槛,放怀一遇!
乙未年四月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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