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时常会在夜里醒来,再难入睡。在寂静的黑暗中,不眠并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我曾以为,我可以像往常那样,在台灯下看几页书,或者听听音乐,便可以安然入睡。然而,不能。常常是醒来后,异常地清醒,一种清晰而尖锐的焦虑由心底升腾,转眼便弥漫开来,层层叠叠,渐至渗透整个身心。睡意全消,而头却重如巨石。
有那么两次,我迫切地想找个人聊聊天,也许只是几句家长里短、闲言碎语,然而,拿起电话,却不知道打给谁。我突然发现,那种午夜娇蛮地把电话打给某一个人而丝毫不管对方是否正酣然入梦的自信与我已荡然无存,我突然发现,不管打给谁,我都心存顾忌,怕打扰了对方,更怕挂断电话后会有更深的失落与孤寂。
于是,我逐渐明白,人生是个不断变得孤独的过程。越长大,你就必须要学会独处,学会一个人独自应对生活中诸多的境况,那些或窘迫难堪或畅意淋漓的人生际遇,本质上都变成了你一个人的事情,没有谁能够真正和你同呼吸、共命运,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独属的命运。欧文亚隆曾说,“为了茁壮成长,你必须先把你的根部深深地扎进虚无之中,并且学会去面对你最寂寥的孤独。”这是我在暗夜里所能想到的最温暖的慰藉了。
如果,你也会在深夜中醒来,于黑暗中睁开双眼,清晰而明确地地感受自己的孤独,那么,请你知道,还有我,也没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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