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间,如同发生在昨日一般。
下午打篮球的时候我把无名指扭伤了,感觉就像被什么东西抽住了绷得紧紧的。用力试着一弯,马上就感到钻心的痛。
晚上我跟班里的一个女生借云南白药。她以前带到学校用过,不知道现在是否还放在学校里。
“那个,可以把你的云南白药借我吗?”
“我放宿舍了。”
“那你可以明天带给我吗?”
“哦!”
她是因为腿摔肿了才买的云南白药。那次事故使她那只受伤的脚整整一个月都不能行走,要被人扶着。
听说,她是因为补课的时候自己骑着电动车,结果刹车打滑摔车扭到的。晚修的时候,我就见他脚上缠着纱布,一瘸一拐的被同学扶着走进教室。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只是觉得很搞笑,因为我觉得一个女生骑着电动车去学校补课本身就不放心了,摔了车,我想下次她家人都不让她自己骑车外出了。我也觉得有点危险,对女生来说,特别是像她这种较矮的女生。但我当时涌上心头的一点点同情与关怀很快就被我的爱闹淹没了。
那晚,我就老在她面前取笑她。我跟她说,不是因为运气不好,而是因为腿短。她就回了句,呵呵。
她的不屑让我有了更想捉弄她的心思。我还给了她取了个“瘸脚”的外号。还每次在她推开门进入教室时,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叫她瘸脚。搞得全班集体大笑,还有些人跟我一起起哄。
在她上厕所的时候,我还总会和另外一个人学着她被人扶着,一瘸一拐的动作,常常引起同学的大笑。又或是我独自一人看到她在我前面的时候,我都会喊着“瘸,瘸脚。”但她每次都是一句呵呵来回应我。我看到她不理我真的好不爽。
我看过她的脚,肿的很大,很红,被沾有药酒的纱布缠着。明显还带有擦伤。这使我有点反感自己的行为,因为我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不但没有像作为同学一样帮助她,而是尽情去取笑她的灾难。
就在我问她借云南白药的次日,她的座位空着,不知道为什么。
我原以为她脚痛去医院了。但她的同桌说她肚子痛。第二节课课间,她背着书包又是一瘸一拐地推开门进入教室,我下意识地站起来想叫她。但我看见她的脸上有许多红晕,眼睛看着地面,头也低着,不说话。像是受了巨大的疼痛强忍出的表情。
“喂,你又有什么事吗?”我问。
她没有回答。
“听说你得了肠胃炎”
“哦。”她一边收拾桌面,一边随口应了我一声,我觉得尴尬,变走开了。
没想到,随后几天。她肚子又痛,又呕,一个晚上来来去去厕所几回。大多数时候,她都趴在桌子上捂着肚子。连老师和同学都为她捏了一把汗,我试过晕车,自然也知道那滋味不好受。
放学的时候我看她被同学搀扶着走了一会儿又冲进厕所,同学都拿着纸巾和水等着她。然后过了很久她出来了,脸上发青,神色不定,累极了的样子。她请了几天假,我也认为在家养病比较好。
又一个星期天的晚修。当我来到学校,我却意外的得知她住院的消息。这让我很不安,我的手指似乎也没有见好还是那么痛,她忘记给我带云南白药,我也不敢向她借了,可是我的手指还是很痛。
三天后,她出院了,来到学校。我很开心。她也带来了云南白药。我擦了,手指感觉好多了。
到现在,我不再取笑她。只是一想起这件事,我像是被冷风吹得心颠了一下,内疚的印记永远不会被她原谅的话语所冲淡。我还是会为这件事自责,因为我没有在她面前说过一声对不起,哪怕我已知道她会回应一声,呵呵。可无意义的是,我根本没有开口。
每每谈起这件事,就像昨日一样清晰,便如我的手指在昨日被扭到了。云南白药固然有效,但我的手指每当弯曲的时候还隐隐作痛。
(这是我在高一写下的,如今我跟她见面也没有打招呼了,成长拉远了我们的距离。不过也好,就让一些事情慢慢尘封在岁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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