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月交替的夏日黄昏刚刚被绵绵的雨浇的半透,从偏西方向吹来的风摇晃着行道树上的叶子和已经与小腿高的青草,西边的日还没有落,周围的晚霞像是浆果色口红和咸蛋黄叠涂出来的。
我骑着新买的单车朝着夕阳的方向去,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的景象。我有多久没有走过这条路了,我又有多少年没有碰过单车?慢慢的,我开始回忆起那些从来不曾忘却的往日时光。那时的我们才是年少啊,笑是大声的,哭也是大声的。我的小分队一行五人,四个性格各异的姑娘和一个毛头小子,那时候的友情也是不分什么同性异性的。五辆单车一字排开刚刚好足够占领整个公路,我们会在路上比较彼此的某科考试成绩,也会比拼谁吃过的辣条最美味,也曾一起商量怎样逃课才是最佳方案。那回是冬天的星期六,我们只上半天的课。我们几个六组的值日生和相约留下来陪伴的小伙伴仗着下午可以肆无忌惮。慢慢悠悠地打扫着教室的卫生,有人放哨说校长的车子也走了,好像几个小鬼头突然成了学校的主人。卫生任务基本完成了。不知是谁来了一句,“你们知道男生厕所长什么样子吗?”几道目光纷纷射去,眼里都是好奇,好奇,好奇。我们那个小男生带领,到了厕所门前却停住了脚,“你先去看看里面还有人吗?”得到否定的回答,才有男生带领。半捂半睁着眼就连忙闪身离开了,“就是多了一个大池子而已啊”。那时的好奇是真好奇。现在想来也只是让人不得不捧腹。晃着晃着我的小学到了,学校已经翻新,也已经更改了官方名称,已经完全颠覆了当时的模样。但是它的坐标没变,校门口熟悉的车牌号还在,曾经教导过我们的她和他也在,这就够了,因为它永远是我学生时代的起点。

挥别母校,回首而行,心情突然变得沉重起来,好像是要做一个仪式感的告别,但仍然免不了遗憾。因为疫情的原因,我们无法返校举行毕业典礼,也没有机会向我拼搏过四年的地方说再见了。去年此时看见学院的学姐学长穿着粉色边条装饰的学士服还在抱怨:为什么我们要穿粉色的明明我更喜欢黄色的。想起大一初入学时和舍友一起定下的目标:四年瘦20斤毕业之后一起穿着婚纱或民国校服拍集体照,现在这些都成了无法完成的遗憾。毕业应该是每个人心中大学时光里最特别的一天,而我们却在这一天遇到了与其他毕业年级都与众不同的事情。没有最后一次的见面,没有亲口说离别最无奈的失望,也是最勇敢的特别。

人总是要经历些大风大浪才能弥补尚且单纯稚嫩的内心,人生也总要有些遗憾到才能成为真实的普通人,就像珍珠奶茶里最后那颗永远也吸不上来的珍珠一样,总有些意外是无法直接顺着“吸管”吸收进内心的,该来的幸运总会光临,该告别的也会随着时光列车前往下一个站点,没有一丝留恋。
夕阳洒下的光和学生时代的起点都在我的背后。我披着光载着回忆渐行渐远,不知不觉加快了车速。掠过脸庞的风仿佛有种橙子汽水打翻散出来的气味。“时光的河入海流,终于我们分头走”,在曾经的夏日里遇见,也在这个特殊的夏日里告别,未来还在光照到的最远处,那里的夏日肯定也美好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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