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顾：为了能给喜春寄去伙食费，唯一的办法就是借。鲁蒙不愿帮我借，我亲自出马，要向生活富裕的鲁蒙二弟借，结果白跑一趟。空手而归的路上想着心事，与大嫂相撞，了解我情况后她慷慨相助，借钱给我。
第五十三章 女儿找上门来
我和大嫂平时都很少交流，她育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各自都成家了。据说，三个女儿嫁得都不错，家庭条件好，又没有负担，隔三差五都会回娘家，顺便给大嫂零花钱。
长年累月里，大嫂都是照看她的大孙子和孙女，一般极少串门。而我也一样，除了照看小孩就要忙那没完没了的家务，所以和大嫂见面的机会不多，交流则更少。
我做梦都没想到，关键时刻，是大嫂给我伸出援手。对于这么善待我的她，我心里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这个月喜春的伙食费总算有着落了。若要以后不出现同样的窘迫，一定得未雨绸缪。我在心里寻思着，觉得自己一定得节省。平日鲁蒙给我家庭开支的钱，只要每天省出十块钱就可以了。
那以后的每一天，鲁蒙依旧早出晚归，许是工作辛苦的缘故，回到家吃了饭洗了澡，他总是倒头就睡。幸好高低不等的四个小不点还听话，吃饱饭，可以自己走路的女娃总会对着一堆沙或一条虫玩一整天。
带娃，煮一日三餐，洗洗刷刷，打扫卫生占据了每一个日常。忙碌几乎压弯了我的腰，我常常想，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不生如此多孩子了。自己辛苦且不说，孩子也跟着受苦。
一天中午，趁儿子志强睡着了，我开始做午饭。正准备炒菜的时候，在院子里玩的大妹和紫妹飞跑进来说：“妈妈，外面有个姐姐找你。”
“谁找我呀？”我依然在专心炒菜，头也不抬地问。
走到我身边的大妹，马上来拉我的手说：“那姐姐就在门口，你出去看吧！”
“等我炒好菜先。”就要出锅的菜，我岂能让它烧糊。说完，我就快速地挥舞锅铲，力求以最快的速度炒好这道菜。
三分钟后，菜炒好了。我跟着大妹紫妹走出门口，看见一个穿着连衣裙，留着披肩卷发的姑娘背向大门，站在院子里。
“姑娘，请问你找我吗？”当时，我在猜想，到底是谁呢？
听见我的声音，那姑娘缓缓转过身，眼睛有些幽怨地看着我，嘴唇颤动着。
她，是我的女儿，那个只有在夜深人静我才偷偷想起的人。记得我离开她的时候，她才一岁多，如今她已经长成婀娜多姿的大姑娘了。
我真是一个失职的母亲，自从和志飞离婚后，我只顾在自己不如意的生活里颠沛流离，再也没尽过任何责任。这和她没有任何交集的十八年，我和她应该是最亲的陌生人吧。
看见她的那一刻，我内心有一股冲动，想跑上前去，和她热烈拥抱。可当我就要跨出脚步的时候，我迟疑了。既然时间和距离让我们成为陌生的母女，我拿什么填满这爱与怨的沟壑？
我仔细端详了一下女儿，不可否认，她还真会取长补短，活脱脱长成一个小美人。她那圆溜溜的眼睛上的睫毛和志飞几乎是一个印里刻出来的，看上一眼，都会觉得她的眼睛似乎会说话。她那端正清秀的五官和高挑的身材无不折射出志飞的影子。可她乌黑柔顺的头发则是我的遗传。
我们母女两人就这样相互凝视着，瞬间，有晶莹的泪珠从我眼角溢出来。分别十八年后第一次见到她，在惊喜交加的同时，那些尘封很久，我一直不敢触碰满是苦涩的陈年往事又来撞击我的心扉。
之所以这十几年来磕磕碰碰，起起落落不全是为青春时期自己的任性买单吗？就因为我对志飞一见钟情，就因为我在错的时间遇上了错的人，就因为我一厢情愿，命运就把我带入波涛汹涌的漩涡里飘忽摇摆。
说实话，我一点都不想旧事重提。旧事里有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轻轻摩擦，心便在流泪，在滴血。
可所有的这一切和女儿无关，她是无辜的。把她带到这个世界，却无法陪伴她成长，我欠她的太多太多。想到这，我愧疚得无地自容。
和女儿只隔着五米的距离，仿佛就是天与地之遥。清楚地看见女儿张了好几次嘴，可她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和女儿分别十八年来，我不曾过问女儿的生活，她也从来没来找过我，如今突然找上门来，莫非有什么事？想到这，我还是拖着有点沉重的脚步慢慢向女儿走去。
“妞妞。”我几乎是含着泪叫了一声女儿，同时我还伸出手，想将女儿揽入怀。女儿胆怯地看着我，她没有扑入我怀里。
我走到她跟前，拉着她的手，又叫道：“妞妞。”她没有挣脱我拉着她的手，看了看我，良久，她开口道：“妈妈。”
“我的妞妞。”我轻轻将她拥入胸膛，可以清楚地听见她的心跳声。
“来，妞妞，我们进屋坐。”说完，我拉着她的手，向屋内走去。
屋内正在自发玩游戏的大妹和紫妹见我拉着女儿的手，她们异口同声地问：“妈妈，这是谁呢？”
我笑了笑对他们说：“她是你们的姐姐，来，快过来，过来叫姐姐。”
她们没有走过来，但都用甜甜的声音叫道：“姐姐”
时间不早，觉得孩子们都饿了。于是，我把煮好的饭菜端上桌，对妞妞和几个小不点说：“开饭了。”
几个小不点兴高采烈围上桌来，只有妞妞慢腾腾地走到桌子前。
我当时认为，就算妞妞有事找我，我也要让妞妞吃饱再说。
【乡土】厄运始于喜欢终于醒悟（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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