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洗完澡,用毛巾擦干头发,走到床边。他看着床上的可儿,安静的躺着,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
“在我床上,不敢睡着吧。” 司徒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可儿睁眼,她的确不敢睡着,与魔同床共枕,她怎么睡得着。再一次被司徒发现了她的情绪,可儿有些生气,深呼吸:“老公没在床上,我怎么睡得着。” 语气调皮。
司徒放下手里的毛巾,上床轻柔的掀开被子,看到可儿穿着他的衬衣躺在床上,司徒好像被什么击了一下,微微出神。接着慢慢躺下,把被子给自己盖上。
可儿从司徒正面忽然一把抱住他的腰,温暖的胸膛,结实的肌肉。可儿将头深深埋在司徒的怀里。司徒微怔,没有推开她,而是慢慢把手环上她的腰窝,把她圈入怀中。
她的身体好凉,她很冷吗。司徒感受到了可儿身体的温度,然后压紧了她脖子旁的被子。司徒的动作很温柔,帮她压压被子的举动,瞬间击中了可儿的心,但她迅速调整了情绪。
“空调28度诶,很热。” 可儿调皮的从被子里伸出脑袋,看着司徒。司徒的眼里充满了温柔,但转瞬即逝。很热,那你身体的凉意是想告诉我,和我在一起你心寒么。司徒想着,然后眉头皱紧,松开抱着可儿的手,转过身睡去。
可儿一愣,接着从背后紧紧抱住司徒,侧脸贴着他的背部,司徒没有回应。可儿的脸感受到了司徒背部的起伏,他的呼吸从急促,慢慢变深,变沉稳,最后变得均匀。可儿慢慢闭上眼睛,她抱着司徒,在司徒的房里,在司徒的床上,睡着了。
清晨的阳光柔和,可儿望着窗外的天空,很像当时在岛上,她经历极度绝望的夜晚后看到的破晓。可儿微笑,然后走到窗前。司徒随着可儿起床的动作而醒来,他竟和他的猎物睡在了一起,而且睡得安稳。
可儿走到窗前,忽然被桌上的一个黑色瓶子吸引,这瓶子什么标志都没有,很像是实验室的某个器皿,可儿好奇的将其拿起。司徒看到可儿的举动,略显惊慌,赶紧伸手拉过可儿的手臂。
可儿被猛力一拉,手一松,瓶子掉在地上碎掉,里面的液体溅出,一阵淡淡然后变浓郁的海岛气味袭来,可儿微怔。
司徒眉头一皱,立马下床把可儿横抱起来走出房间。可儿一脸懵,然后反应过来:“那是香水吧。”
司徒把可儿抱回她的房间,冷言:“不要动我的东西。” 转身离开。
可儿坐在床上,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瓶香水而已,很贵吗?司徒不是富甲一方吗。还是这香水是前女友的?前妻的?前… 解释不了。可儿撇撇嘴,下床去到客厅的浴室洗漱。经过司徒的房间,从门缝中看到司徒在处理地上的香水,右手用毛巾捂着鼻子,表情严肃。
可儿按照司徒的标准,在餐桌前把面包,牛奶和盘子按照他指定的位置一一放好,放了太多次了,可儿已轻车熟路。客厅没开空调,秋天的温度阴冷,可儿稍稍打了个寒颤。她拿起两杯牛奶,走到厨房微波炉,加热两分钟,接着戴上手套拿出热好的牛奶。
司徒已经换好衣服走出房间,还是禁欲系的西服三件套,从可儿认识司徒开始,司徒就没有别的装扮,除了那天去超市的运动服,永远都穿着禁欲系的西服,颜色和款式不断在变,但每一套都能看出是高级定制,价格不菲,品位不凡。
司徒坐下,看了可儿一眼。可儿看着司徒冷漠的表情,心想,昨天在玄关处,你的欲望那么强烈,现在就禁欲了,不由嘴角挂上一抹嘲讽的微笑。
司徒看到可儿的笑,大概猜到了她的想法。他眉头稍稍皱起然后伸手去拿桌上的牛奶。
烫!可儿本能的想要提醒司徒,这杯牛奶刚加热,很烫。但没等可儿喊出这声提示,司徒面不改色的拿起牛奶一口口喝下。
可儿惊呆了,她怀疑是不是自己对烫的定义出了问题。她赶紧伸手摸了摸自己面前的这杯牛奶,很烫,她根本无法拿起。
司徒看着她的动作,好像明白了什么,立刻放下手中的牛奶。
“不烫吗?” 可儿小心询问。
这句话像电流一般刺激了司徒的神经,他看了看自己碰着牛奶的手指,开始逐渐泛红,然后舌头和口腔慢慢出现灼热和疼痛的感觉。司徒赶紧走进厨房,从冰箱个里拿出矿泉水,大口大口吞咽。
可儿看着司徒的举动,心生疑惑。这么烫的杯子,他在触碰的瞬间就应该感受到。高温的牛奶,他在入口的瞬间也应该知道很烫。为什么他像没有感觉一样,拿起牛奶喝下,然后在她提示之后才反应过来。
司徒的呼吸开始加快,他的表情由刚才的禁欲逐渐变得焦躁。他暴力的将手里的矿泉水扔在地上,“啪”一声,瓶子里的水全部飞溅出来。可儿被司徒突然的脾气惊了一下。
司徒大步走到可儿身边,眼神凶狠:“我说过按照我的方式摆放所有的东西。你下次再自作主张,我会让你死!”
可儿被这句恶狠狠的话弄得不知所措,她惊讶然后茫然。昨晚的司徒眼神是温柔的,现在的他眼里充满了杀戮的颜色。
可儿没有准备好,她一直处心积虑想要和司徒旗鼓相当,所以她会提前考虑到司徒的每一个反应,然后利用这些反应回击。但是现在司徒的反应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只是一杯热牛奶而已,为什么司徒会这么激动而且凶狠。她被司徒突然的暴怒吓得结巴,说了一句:“我,我只是觉得天冷,把牛奶加热了一下。”
司徒的呼吸更加急促了,他一把打翻桌上的牛奶,滚烫的液体立刻溅到了可儿和司徒的手上。可儿被烫得本能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她快速拍掉手上的牛奶。
她望向桌子,司徒的手扶着桌沿,大片牛奶溅在他的手背上,因为房间温度较低,桌上的一片牛奶由于温差还散发着热气。司徒完全没有反应,也没有要处理烫伤的手的意思。就这么恶狠狠的看着可儿。
司徒,他没有感觉的吗?可儿心想。可儿看着司徒的手背,然后用手帮司徒把上面的牛奶拂去。可儿碰到了司徒的手,司徒感受到了,然后快速从桌上收回,自然下垂在身侧。
可儿看到司徒的手背红透了,是被烫伤了。她跑到电视机柜下方拿出药箱,找了一会儿,然后拿出烫伤膏,她走到司徒旁边,温柔的给他抹在烫伤的手背上。
这个神情,这个动作,这个场景。如此熟悉,那天晚上,可儿也是跑到电视柜下方取出酒精和纱布,急忙跑回他身边给他处理脖子上的伤。那一刻他对可儿有了期待,有了温柔,但是最后期待落空,期盼打碎。可儿只是在关心他大哥的安危,不是他。现在的可儿呢,他没有威胁她,没有强迫她,她这样温柔的处理他的烫伤,她在求什么,她的目的是什么。
司徒想不通,他开始烦躁,更加烦躁,他不再期待更不奢求现在可儿的行为是对他真正的关心。那是为什么。司徒越想越烦躁,他猛的抽回自己手。可儿愣在原地。
司徒冷言:“不需要。”
可儿望着他,然后把烫伤膏放回盒子,说:“好的。” 眼神充满被拒绝后的冷漠和怨气。她把烫伤膏放回电视机下的箱子里,调整情绪,转身看着司徒:“你今天需要去交警大队处理事故责任,取回驾照。”
司徒调整好刚才躁怒的情绪,保持冷静,拍了拍身上被溅到的牛奶:“好。”
司徒回房间换下被溅脏的衣服,他表情严肃,眉头紧锁,可儿很聪明,她肯定可以从他的反应中看出些许端倪。司徒很烦躁,他把脱下的西装重重的摔到沙发上。
可儿站在桌旁,看着狼藉的桌面和空空的玻璃杯子,若有所思。她想起之前,她偶然换掉了牛奶的牌子,司徒能够喝出味道的变化,说明司徒是有味觉的。
她拿手工刀划破了司徒的脖子,司徒乘机反拧她的手腕,说明司徒是有触觉的。她能感受到司徒颈部伤口滴下的血液温度,司徒是有血有肉的啊。
司徒在沙发上占有她的时候,能够感受到司徒身体的变化,那些反应都是真实的,他是个大活人啊。那现在这个情况怎么解释。司徒为什么对滚烫的牛奶没有反应。不对,司徒是有反应的,他喝下去了,然后过了一会儿才反应到口腔的灼伤,所以快速冲到冰箱拿出冷水,说明他是有痛觉的。
那牛奶,为什么他接触滚烫的牛奶时没有一点反应。
可儿联想到了司徒的着装,不管是在缅甸,她热得脱掉外套只剩一件吊带,还是在市区她冷得哆嗦,司徒都一直穿着西服,一直都是长衣长裤,没有变过。是司徒的皮肤有什么问题吗?不对啊,和司徒做爱的时候,他们赤裸相见,什么都看到了,没有问题啊。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可儿想不通,但总觉得马上就能看到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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