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淮北没有春秋,寒冷的冬天过去了很快就是酷暑,接着会飘上一个月的柳絮,白花花的,到处都是。行人带着蓝色的口罩,有人打喷嚏,有人流眼泪。“哎呀我有过敏性鼻炎。”“这么巧我也是,我对花粉灰尘都过敏呢!”同病相怜成了熟络感情的药引,一处疾疗一处伤。接着是夏天和暴雨。我记得去年的雷雨淹没了操场,雨水蔓延到小腿。没有晚自习。没有下课铃。有的是四十平米大小的房间,黑色水笔和暖黄色台灯。雨点拍打在玻璃上,汇聚成线,然后流下。没写完的试卷像是进度条,宣告每个白日的终结。接着是寥寥数日的秋天,城市的南部开始烧秸秆,浓厚的黄色烟雾从城市南方席卷而来,空气中弥漫起一股刺鼻的味道。数日过后,烟雾散尽,天空又恢复成原本雾蒙蒙的灰白色。站在北三楼的窗台上就可以看见不远处的发电厂,几座巨大的烟囱不知收敛地向天空吐出浓烟。再然后是冬天,透风的六边形教室消磨着人的意志,抵抗的欲望常常化成一摊睡意。垃圾桶里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暖宝宝,坚硬的黑色颗粒,意味着挣扎。广播里跑操的通知,教室里不满的嘘声,拥挤的走廊和破旧的操场,一个个模糊的身影像是油画里的小人。那个泛着些许暖黄色的冬天,劫走了我对冬日的所有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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