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包法利,胆怯,卑微,懦弱,平庸……但是,他是一个好人。夏尔对爱玛说:“你觉得不幸福吗?是我的错吗?可是我尽了自己全部的力量。”
重读《包法利夫人》,对夏尔的同情,要远远大于爱玛。在爱玛服毒之前,夏尔一直觉得自己的生活是幸福的。也许是没有享受过太多的幸福,夏尔格外珍惜与爱玛的幸福生活。他崇拜她,爱她,尽可能地满足她的需求,不惜违背母亲的意志,不惜放弃自己多年在小镇立足的根基。他的错,在于无法融入她的精神生活,像业余爱好者欣赏一件宝物,他只觉得她美而珍贵,他看不透她浸泡在浪漫幻想的内心挣扎和逃离闭塞、平凡生活的渴望。

作为一个医术并不高明的老实人,他只知道看病,挣钱,为女儿贝尔特提供一个更好的未来——“接受良好的教育,像她母亲那样会弹钢琴”。每每读到此,联想到贝尔特不得不去纱厂做童工的悲惨命运,尤为心痛。如果夏尔娶得不是爱玛,他大可实现这心愿,过上殷实平凡的生活,看女儿长大成人,看老伴双鬓斑白。
夏尔是个极其心软的人,即便是不讨人喜欢的寡妇,自私放荡的父亲,他也为失去他们而真切地伤心难过。夏尔的软弱既是他善良朴实的体现,却也让他成为了刀俎上的鱼肉:妻子的谎言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趁他伤心颓废之时,贪婪的人们像秃鹫一样从中谋取私利……
《包法利夫人》虽以七月王朝为背景,描绘得确是第二帝国的社会现实。其中,永维镇便是这样一个窥探的窗口,生活其中的人们小丑又闹剧般地生活着:政治娼妓般的药剂师奥梅,贪得无厌的高利贷商人勒乐,游走于风月场的地主罗多尔夫,在城市生活的染缸中变质的文艺青年莱昂……

借由爱玛,我们看到消极浪漫主义对少女们精神鸦片般的侵害;借由药剂师奥梅,我们看到工业革命和科学技术的渗透,看到科学和宗教的激烈斗争,看到了表皮下人性趋利避害的本质;借由夏尔的母亲,老包法利太太,我们看到婚姻受害者消极被动的一生,看到“儿子与情人”般的一个精神寄托到另一个精神寄托的破灭……

九月的贝尔托,刚离开修道院的少女爱玛憧憬着未来的生活和幸福,那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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