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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灵魂安住》(24)

小说|《灵魂安住》(24)

作者: 放下皆得 | 来源:发表于2021-11-04 07:34 被阅读0次

就比如写作业这件事,母亲规定我们写完之后,必须把书本码整齐摞在桌子的一角,铅笔、橡皮等必须放在文具盒里,不能随意乱放。

一次,我和二姐玩疯了,忘记母亲要下班的事情。母亲回来一看屋子里凌乱不堪,一桌子的东西乱七八糟地堆在桌面上。

我和二姐还没来得及反应,只一瞬,书桌上的那些东西便全一股脑地飞到了地上。

只见我辛辛苦苦完成的数学作业本爪牙舞爪地飞起来,在我的眼前画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啪"地拍在了旁边的水盆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旁边和我同样惊着的二姐。而我二姐使出吃奶力气、憋了一下午才憋出来的作文顷刻间就被母亲撕得稀碎,母亲撕完气愤地往空中一扬,那作文本的纸屑便像天女散花般地飘在空中,散落一地。

我和二姐大眼瞪小眼地观望着这一切。

“看你们下回还长记性不?这件事我说过多少次了?这个家就这么大点地儿,都像你们这么扔的乱七八糟的,还能住人吗?”母亲咆哮着。

我和二姐一边抽泣,一边蹲在地上捡。

从此以后,我们再不敢乱放东西了。

如果哪个孩子没完成作业,母亲紧闭着双唇,瞪着愠怒的大大的眼睛,手里拎着做活的板尺威严地直立在我们面前。

“把手伸出来!”她厉声说。

我只能哆哆嗦嗦地把手伸出去,只听那板尺“啪”地一声重重地落在我的手心上,连打三下,我惊恐的小眼睛随着那板尺的上升、下降而张开、紧闭,本来雪白的小手瞬间就红肿了起来,从此再不敢不完成作业。

母亲的教育深刻、有力,效果绝对明显。

这些事情她对我和姐姐们要求非常严,但是弟弟除外,他是我们家的宝贝,总有着我们女孩子所没有的特权。

所以上学时我一直是那种乖乖的、不敢淘气也不敢惹人嫌的孩子,学习成绩也不错。

偶尔发一次小脾气,和母亲斗胆"顶顶嘴",其后果也是狼狈不堪。

三年级的时候,我被送进了学校的射击队,我太喜欢射击了,打枪让我感到快乐,感到无比的兴奋。

学校经常带我们到野外去训练,一去好几天,那种训练挺苦,但是对我来说确是天大的乐趣。

广阔天地任驰骋,我像一只脱缰的马儿,终于摆脱了母亲的束缚,我又像一只欢快的鸟儿,叽叽喳喳地翱翔在旷野里。

每天都要训练,气枪训练一站就是一天,步枪训练趴在那里眼睛盯着靶位和准星,手握着扳机,一动也不许动。

也有实弹射击的时候,那就是我快乐的巅峰时刻,气枪、步枪我都敢打,气枪我几乎百分百的十环,很少打歪的。有个女孩拿着气枪,心里害怕,越害怕越出事,那枪居然走火了,子弹打在旁边一个同学的大腿上。好在那个同学穿的棉裤,子弹又是擦着棉裤过去的,那铅弹把棉裤穿了一个小洞洞,有惊无险。但是老师可被她吓坏了!这把孩子领出来了,万一出点什么事,不好和家长交代!

步枪的射程近百米,射出子弹时返回来的劲儿挺大,作用在胳膊上面的窝那个位置,有点吓人,别的女孩开始都不敢打,我是贼胆子,只有我一个孩子敢打,老师就让我给她们做示范,说起来奇怪,在打枪这件事上,我一反常态,平时循规蹈矩、胆小如鼠的我都不见了,我的外号是“小大胆儿”和“快腿”,每次射击完毕,需要到100多米外的靶子上取成绩,其他队员都不愿干这件麻烦事,只有我每次都兴高采烈地去取,我穿梭于靶场的草地间,乐此不彼。

小学毕业的时候,学校老师要把我送去市射击队参加训练,将来往射击这条路上走,我的射击成绩在市里的小学是数一数二的,很多教练都看好我,说我好好练,将来必成大器。

母亲坚决不同意,她说会耽误学习,耽误将来考大学。

我不听。说她贻误国家栋梁之才,没准儿我就是未来的女射击世界冠军呢,我一边做着我的冠军美梦一边小嘴儿"叭叭"的跟母亲理论。

正值过年,母亲正心情舒畅地在煮饺子,我便眉飞色舞、放心大胆地跟她求情,让她准许我去参加市射击队,我讲得正欢,突然猝不及防,母亲把大半瓢的凉水一股脑地顺着我的小脑袋瓜子倾瓢而下,我半点反应都没有,就被浇成了一只小落汤鸡。

那可是大冬天呀!我又刚刚换上过年的新衣,你说母亲这招狠不狠!

后来我偷偷去训练,被她发现了,又把我锁在家里反省,不让我去上学。

就这样我射击的美梦彻底地被母亲的一瓢凉水和大锁头生生地给浇灭和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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