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自本人微信公众号：月亮与织梦人
01———久别重逢
前几天，高中哥们儿周肴正好出差到这附近，俩人久别重逢，傍晚，周二胖带他去了一座城市烟火气最浓厚的地方——“老地方”街边摊。
老地方，老规矩，“呼啦啦”先上一打啤酒，说好不喝完不准趴下，然后又腰子，韭菜的点了一通，周二胖看这孙子的朋友圈，女朋友几天一换的频率，一准的需要这个玩意儿续命。
酒过三巡，话匣子打开了，周二胖脑袋已经有点晕乎乎的了，他知道他俩酒量其实就半斤八两，所以周肴也该差不多了。
谈起高中那会儿，周肴罕见地收起了他那不正经的劲儿，拿起酒瓶又往杯子里灌满了酒，随手点了根烟，缓缓说起了从前。
02——所以，还是会想她啊
“说实话，就是现在我还是会在半夜偶尔想到她，傻乎乎的一个姑娘，整天乐呵呵的，什么都替别人想着，看着那么开朗吧，可能很少人知道她内心有多敏感和脆弱……”
他呼出一口烟，烟雾在空中缭绕着久久不散去。
“可你就知道了？”周二胖眯眯着眼睛反问了一句，点上了烟。
“你没注意她每次课间都会主动擦黑板吧，垃圾桶满了她会去倒，甚至没水了，她小身板一扛就是三楼。好几次我去帮她，她总是笑着说多做点，总是好的，没事。我不仅看过她笑魇如花的模样，也目睹过她考砸后去天台的角落里偷偷抹眼泪的情景，然后回来还能若无其事地把黑板给擦了。而且你不知道她是单亲家庭吧，她妈在外面做小工每天到半夜，她从来不上晚自习，因为她晚上还得回家照顾妹妹，生火做饭她一个人，生病就医也是一个人，我去过她家一次，就像是个杂物间……她还是个爱哭鬼，不过是在夜深人静地时候......”说到这，他叹了口气。
“所以你是同情她？才……”周二胖平静问道。
“或许有一点同情，但也和我喜欢她沾不上边啊。我只知道，看见她这么懂事的样子我会心疼，看见她哭，我会难受，看到她受欺负，我就想护在她前面，把那些小流氓一个个头朝下都塞进垃圾桶里好好分类……唉，你难道不觉得她很特别吗？”
周二胖一愣，可是自己连她长什么样都想不起来了，那八成是不特别了吧，他不置可否。
而周肴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说：“很特别对吧，当时咱们靠墙坐那会儿，上课我就从来没听过 ，知道为啥吗？”
“为啥，在x飞机吗？”
“去你的，跟你正儿八经聊呢。你知道吗，每次阳光透过窗子，撒在她的肩上，落在她精致的脸庞上，我都会在某一瞬间陷入恍惚。那时候的教室，噢，不，应该说这个空间仿佛变成了四维的，她存在于我存在的每时每刻，我能看见的也不再仅仅是她的侧脸了。她偶尔会伸手把发丝随意轻挽到耳后，可对我来说，就感觉每一下都撩拨在了我的心坎上，我想这或许就是心动的感觉吧。看着她边认真听课边做笔记的表情，我觉得我可能连眨眼都是多余的，怕错过一些最美好的瞬间，那会儿真好啊真好……”
周二胖看到他的烟已经快烧到嘴巴了，可周肴还在闭着眼睛仿佛沉浸在回忆里。
03——你喝多了，真的
“我看你连呼吸都是多余的，啥时候说话这么矫揉造作了，你不是去过她家吗？你俩关系应该还不错吧。”周二胖略有所思地问道。
“主要是因为顺路，偶尔一起走……所以会聊得多一些，嘿嘿。”
“我记得她是住城南的，你他娘的是城北的吧，怎么就能顺上路了？”
“我也可以是城东的，城西的，只要我愿意。如果当距离都变成了问题，这只能说明，我一定没有太喜欢她。”
“你脸皮这么厚，当然是没问题，可是后来怎么就怂了呢？”
“我没怂，我只是对自己……我只是不想祸害人家小姑娘罢了。”
“但凡有颗花生米你也不会说这样的话，老板！上两盘花生米。”周二胖转身朝老板挥了挥手。
“我只是觉得，这么好的女孩，值得比我更好的人啊……爱而不得的人那么多，反正多我一个也不多，不是么？”
“你真他娘怂……你说了起码有一线机会，说不定人家也有这想法，一拍即合呢？你就不遗憾吗？”
“我跟你说啊，二胖，你看咱兄弟五六年交情了吧，可毕业这么多年，这次是第几顿酒，扳着手指都能数过来吧。时间真的是有重量的，高中那会儿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爱跟谁玩跟谁玩。爱看谁，可以盯着她一整天不听课，没机会也制造机会缠着她。要不王小波的书大部分内容怎么都写给了自己年轻的黄金时代呢。毕业了呢，日子就像风，就像水，吹过流过了无痕，轻飘飘的，淡出个鸟来，可能不知不觉半辈子就晃悠过去了。所以啊，那段日子对我很重要，我和她互相见证了自己最珍贵的年华，最后再留下那一点小小的微不足道的遗憾难道不是另一种圆满吗？我愿称之为第二种美好。”
“那第一种美好是什么？”
“你傻呀，当然是和她一起顺路回家啊。”
“老母猪那啥，一套一套的，怎么这么年轻就致青春了？说不定你青春的尾巴还没被掐掉呢，至少也要为还未完全逝去的青春干杯吧，来，干杯！”
“干了，致半死不死的青春！”
周肴终于醉了，趴在桌上嘴里开始碎碎念着什么，哈喇子都流了出来。忽然，他愣了一下，继而揉了揉眼睛，盯着街道中的人群，忽然跌跌撞撞地奔向了人海。
“本来就我请啊，你跑什么……”周二胖愕然低声道，“对了，还有两盘花生米……老板！打包吧。”
转载自微信公众号：月亮与织梦人
感谢关注！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