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如同一场梦，与你如此短暂的相逢

仿佛如同一场梦，与你如此短暂的相逢

天气依然阴沉，如同长期陷入悲伤情绪的妇人。忧郁，纠结，没有笑脸。

开着暖气的房间，温度舒适。周末的放松，让人缱绻慵懒。为了颈椎多休息，躺着不起来，似乎也是一个蛮好的理由。

拿着手机正看电子书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F同学的。这个周末的上午，他值班。

他打电话是想了解我同事的老丈人是否还健在。我没有确定的答案给他，只是给他提供了我同事和他一个同事是比较亲近的关系。

为了这个答案，他提议中午请我吃饭。

本不想出去的，最后答应。吃碗面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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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如同一场梦，与你如此短暂的相逢

吃完饭，他问我是否愿意和他一起去附近调查几个年过九十的人，看他们是否还健在。如果已经离世，那就得通知家属销户。

正好步行周边消消食。于是，欣然答应。

第一个人，需要我们去某单位打听。这个单位早十年前就已经解散，职工们那时候买断了工龄，各谋生路。单位只剩了空架子，没有人气的地方，没落得有点荒凉。

两扇铁栅栏门中间穿着着锁链，锁链尽头一把大锁。手一推，两扇门中间空隙，可容一猫腰侧身过去。

我们一前一后进入大门。门房的门开着，没有人。走进院子，地上数片落叶。被雨滴攒聚一块的尘土一小堆一小堆，像蚂蚁洞外的积土。空无一人。

第二个要找的人，住址是铁路附近居民区。从南北巷的北口走入。路面宽不过两米，水泥质地，坑坑洼洼，似乎很少有人走。或许因为这样，时刻关注实施小城建设的领导者，才很难注意到这个地方。

中间两边是荒草从生的空地。F说，这儿马上会建一个果品批发市场。这还不错，尽管F说了一些充满负能量的话，但这个消息还是不错的。

快到巷子南头，两边出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比较常见的住房——平房，或者带有斜顶的瓦房。

F停下，问路边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知道不知道他手上拿的名单上的一个人。那男子指着南边，说，往前走，走到丁字路口左拐，直走，会有个公厕挡住你，公厕对面就是那户人家。

仿佛如同一场梦，与你如此短暂的相逢

很惊讶，小城还有这样古老的住房。高楼大厦丛生的时代，这样的房子和巷子真的太稀有。连以贫困落后为标签的农村都很少看到这样的房子。

越往里走，路越不好，水泥成了碎砖路面的补丁。

已经不是正南正北正东正西的方向。路的尽头左侧，果然有一个公厕。公厕对面，一个右手夹烟的高个中年男子站在一户人家门口。

门是老式的双开木门，表面木质粗糙斑驳，很显然，岁月在它上面留下了很深的印记。

开着的门里，四方小院里的景况一览无余。

F走上前，给男子发了一根烟，随即说出一个人名，向男子打听。

男子回答是自己的父亲，已经故去多年。F亮明自己的身份，说明来意。我们被男子让进自己的小院。院里北排两间房子。

F在靠西边的房子里做登记时，我站在院子里。一株挂满果实的柿子树在房子门口，树身并不粗壮，树冠却丰茂硕大。

东侧靠墙处，两栏鸡笼并排放着，四五只彩色羽毛的半大鸡在低头啄食，从容淡定，完全忽视我的存在。

院子中间，蓝色砖砌的四方矮墙里，两株葡萄藤蜿蜒婀娜，盘桓在上面的木架上。叶子边缘已经泛黄，沾染了深秋的气息。

沙土水泥混合的地面，质朴干净。

这时，女主人从厨房里出来，和我们打招呼。微笑恬淡却纯粹真诚，让人很容易想起蒙娜丽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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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户人家原路返回。往南有条不太正向的小路。F走在前面，回头说，同志，这样的地方你是不是好久都没有见过啊。

我想，他一定是看到了我脸上掩饰不住的愉悦。

幸亏答应陪你工作了，不然，我怎么会有这样貌似穿越的感受，而且，在这四处纵横的巷道里，有一种探险的感觉呢。对了，这里适合打游击战。

那就继续探险吧，F也高兴起来。他依然在前面领路，尽管他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并不熟悉这里的道路。如果不是为了找人，他也不会发现这片闹市里的荒僻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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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在巷道尽头虚掩着，陈旧的让人不愿意碰触。右手砖墙开了一道门，与其说是门，不如说是一个豁口。

豁口里，一条小路朝西南方向弯曲。两边是坐向南北或东西的房子，墙壁围成一个小的四方天井。左侧一株高大苍老的梧桐。右侧一堆随意乱扔的摊开的垃圾，被雨水浇打得匍匐服帖。

前走十米左右，居然是一个开阔场地，绿色塑胶板铺地，羽毛球场过去，又是一个不很大的篮球场，北排和东排是老式平房，西边是一个圆门，能看到里面是一堵墙。没有人。

F站在篮球场，挠着头说，坏了，我们找不到出去的门了。

仿佛如同一场梦，与你如此短暂的相逢

这时，火车汽笛响了，一列灰黑色货车正缓缓进站。

南边那面墙，开着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门，不注意的话，很难发现。

我说，从这出去，应该可以到站台，然后从候车室出去。

果然，到了站台。F担心铁路工作人员怀疑我们到这里的动机不纯，毕竟来路蹊跷。

F问站台上的工作人员，师傅，从这儿怎么出站。

向东走的工作人员回身指了指候车室的门，从候车那里可以出去。F说，没想到现在工作人员的态度这么好。

出了候车室，F站在破旧的车站广场感叹，二十年前，咱们上班时，广场就是这样，但那时候这里是小城最繁华热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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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车站广场，和F分开。我得回家，洗衣机洗好的衣服需要拿出来晾。

抄了近路，从附近巷道南口走进。路上没有其他人，我拿出手机，翻看刚刚拍摄的照片，一抬头，发现左边墙壁上的苔藓，不远处的红门周边，还有自由攀爬的爬山虎。这个阴天，心里突然鲜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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