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发现社会对性的禁忌感太方便了,强暴一个女生,全世界都觉得是她自己的错,连她都觉得是自己的错,罪恶感又会把她赶回他身边。」
或许很多人都不曾知晓,今天是《房思琪的初恋乐园》的作者林奕含(2017年4月27日)离开人世的第四个年头。
初看这本粉色封面的书,以为是一个美好温暖的言情故事,可当你一页页翻开,竟会发现这个故事是如此残忍和让人绝望的,它残忍到让你读得气结、胸闷;绝望到恨自己只能以幸存者的姿态永远旁观...
本文2100 字,这是一段沉重的文字,请耐心阅读
本书讲述了一个13岁女孩遭受比自己大38岁的国文补习老师李国华性侵的故事,但如果你了解过作者林奕含,就会发现,她在一则采访中一直强调:
故事里的房思琪是有爱的,这不禁让我想到发生在瑞典斯德哥尔摩市银行抢劫案中幸存的4名四位银行职员所患“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的案例。
“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又称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或斯德哥尔摩效应,是指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
而林奕含笔下的房思琪在受到这么大的伤害后,为了让老师的行为变得合理,她竟然强迫自己爱上这个施暴者。
「想了这几天,我想出唯一的解决之道了,我不能只喜欢老师,我要爱上他。你爱的人要对你做什么都可以,不是吗?」
的确,如果你爱上一个人,让一切变得理所当然,你就不会那么痛了。真的很心疼这样的女孩,不知道这是她的自欺欺人,还是她的自我救赎...
PartのOne
以文学之名,行豺狼之道
林奕含笔下的李国华老师是以台湾补习界素有马英九之称的陈星老师为原型塑造的。
他是一位文质彬彬、知书达理的老师,更是林奕含心中那个「温良恭俭让」的男子,他会背《长恨歌》,会在和房思琪欢娱之后,用红楼梦中林黛玉初次登场的“娇喘微微”形容她。
而林奕含对文学有着几乎偏执的热爱,当这些绮丽的辞藻出现时,她一次次让自己相信,老师是爱她的。
这个把自己包裹在文学的光环下的男人,一次次捅坏林奕含心中文学的那道白月光,然后再一点点蚕食掉她最后的底线和自尊。
却不断的告诉她,这就是老师对你的爱...
可悲的是,林奕含依旧沉溺于自己搭建的文学大楼里,就算知道那是空中楼阁,是随时会破灭的梦,可她也不愿醒来。
她把所有恶、所有罪都用华丽的文字包装起来,然后再用自己的自尊心将它们一针一线的缝住,缄默无声。
就如李国华老师所说:
「一个如此精致的小孩是不会说出去的,因为这太脏了。自尊心往往是一根伤人伤己的针,但是在这里,自尊心会缝起她的嘴。」
于是他更加肆无忌惮地一次又一次将林奕含推倒在床上,一次次以文学之名,行着豺狼之道,甚至洋洋得意地向其他老师炫耀:
对于一个男人而言,女孩对他的最大恭维就是为其自杀。
书中的房思琪或许还活着,可是现实中的林奕含却以上吊的方式结束了自己宝贵的生命,而那天距离她小说的个人专访刚刚过去8天。
你是否也觉得可笑,施暴者没有得到任何惩罚,而受害者却成了对他们最大的恭维...
PartのTwo
走过危机四伏的成长,我们每个人都是青春的幸存者
书中有这样一个场景:
「刚刚在饭桌上,思琪用面包涂奶油的口气对妈妈说:“我们的家教好像什么都 有,就是没有性教育。”
妈妈诧异地看着她,回答:“什么性教育?性教育是给那些需要性的人。所谓教 育不就是这样吗?”
思琪一时间明白了,在这个故事中父母将永远缺席,他们旷课了,却自以为是还没开学。」
性教育的缺失,是我们这个社会最可悲也最可怕的事情,和每个房思琪的父母一样,我们觉得性是讲给需要性的人听的。
于是,我们对性闭口不提,以为只要不说,林奕含这样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就如文章末尾所写:
「你可以假装世界上没有人以强暴小女孩为乐;假装从没有小女孩被强暴;假装思琪从不存在…假装世界上只有马卡龙、手冲咖啡和进口文具。」
可问题在于,我们假装没有发生,就真的没有发生过吗?
我们不去看不去听不去讲,一切悲剧就不会重演吗?
那么,这样麻木的我们,又和施暴者有什么分别呢?
林奕含笔下的李国华老师没有受到任何惩罚,更令人寒心的是,以李国华为原型的陈星即使承认和林奕含曾发生过关系,也因案件时间太久、证据不足,而草草收场,没有了下文。
PartのThree
你嫌性教育早,幼奸犯们却不嫌孩子小。
性教育,无论是在家庭中,还是学校中,都是我们很少涉及到的领域。
我们总是想尽各种办法,希望护孩子一世周全,却从未想过,性也会成为伤害孩子的一把利刃。
我们习惯性的回避这个问题,遇到孩子问起,只会含含糊糊的告诉他,“你长大就会明白。”
避嫌避讳、绝口不提,好像这件事,如同洪水猛兽,只要我们提起,就会让洛丽塔的世界变得灰暗。
可是,我想告诉大家:
我们并不是性教育缺失的第一代,但是我希望我们可以是最后一代。
性,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我们不要再拿同样的观念,让悲剧循环。
当我们还在感叹韩国因为一部关于幼奸的电影《素媛》修改法律时,我们是否也应该反思当下我们对于“性”的态度。
想用电影《素媛》中小女孩说的一句话作为结尾。
“那个大叔让我给他撑伞,我也想过直接走。但我觉得该给淋雨的大叔撑伞,所以就给他撑了。但人们都说是我的错,谁也不夸我。”
最后,我真的希望,我们不要再把“性教育”束之高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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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往后余生,只诉温暖,不言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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