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雨

唯美的雨

        那是2016年的夏季，已经进入了七月份，当时正是禾苗儿贪长之时，对于一棵玉米来说，任务很重。本来旱的长的就不高，又没要窜缨，又要结棒，可是快有一个月没有下雨了，农民每天走来走去的盯着那黑土地上的那几垄苗儿。站在垄南头的人能看见垄北头的人。杆最下面儿的那片叶子已经是紫红色，轻轻用手一捏便成了碎末。往上的叶子逐渐发黄，最上面的玉米芯发蔫儿的有些泛白。望着这可怜的玉米苗，想起一年一年拼命地干。但也连续三年没有风调雨顺了，还是三年前丰收挣的那点儿钱。眼前这几年不但赔光了，还要搭点。

        回到家里，人们都呆呆的站在门口，望着这亮瓦晴天儿的好天气。只能按奈着压抑的心情。也许是老天爷最近享福，没有眼泪。那火辣辣的骄阳高兴的好像在哪嘲笑地上的农民。尽管很多人长吁短叹，坐不住凳子，地里又进不去车灌溉，既使灌溉又灌溉不起。那地块上的大裂缝得多少水才能弥补，再加上天气的炎热，还需要大量的蒸发，看来老天爷总也不伤心，地上的人们就要开始伤心了。

          人们走来走去，谈论的都是那点儿地，他们什么也不想懂，只知道那点儿地，就是他们一年甚至更长的命运。他们关心的除了天就是地。天的脸何时变，那是他们的心病，每一个人都愁眉苦脸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瞬间都长了好几岁。

        那天，大部分人在路上走，碰到一起。有一位没种地的老大爷好心的安慰大家说:“听说过几天有大暴雨，别愁，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所有人互相瞥了一眼，无奈的把嘴角扬起，用鼻孔出了一口气。忽然，有一个孩子路过人群，突然说了一句:“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所有人听着，不由得笑了一下。其中有一个人说:“嗯！没听那孩子说嘛，”大家凝重的没有吱声。那个人用长长的语气感叹着：“连毛主席都那么说了，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大家听了很静，好像一点反应也没有，尴尬了一会儿，所有人都悄悄地散去，人们没有办法，只有等待。

又过去了几天，那天早晨天刚亮，透过窗户，只见外面白茫茫的，也许是太想雨了吧，急忙推开窗户，仔细看，顿时心里的惊喜全没了，此时的心情，不知该怎么收场，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都旱出裂子来了，哪来那么大的湿气，居然下雾，大夏天的，头一次听说下雾”听了我的话，父亲不停地徘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母亲看了看我说：“天的事，人有啥儿办法，能靠自己多少就靠自己多少。”“是啊！这也许是天老爷在下雨前先预热一下吧，”我也无奈的说着。因为母亲家是一口深水井，还能多少用点浇菜园子。而我们家的浅井早已见底儿了，我只好靠在母亲家，好每天拎一些水，来回的浇自己园子，我们吃过饭，雾也渐渐的散去，眼前菜园子里的菜，都蔫得不但不长，还一副强活的样子，那黄瓜秧，茄子秧。……所有的全是秧子不结果。人每天顶着30好几度的高温，来回不停地打水，拎水，直到把胳膊和手拎肿得跟棒棰上挂个大馒头，才微见到新长出的几片绿叶下面开了朵黄瓜花，30几棵秧，只有那么一朵。即使手和心都开始麻木，但还是每天重复的维持。

几天又过去了，地里的庄稼丝毫不见长，而且好像还矮了，像是一个满身疾病的人，在那里痛苦的维持生命，就是不愿意倒下，嗯，天空不再嘲笑地上的人们，开始有些生气，闷热闷热的，让人透不过气来，偶尔还会不知从哪里飘来一块黑云朵，像是无奈的来安慰一下，但又像是故意气人。也许天空过的太幸福了，它的心里没有眼泪，但又不得已面对地上的人们，偶尔一走一过儿流三滴两滴的眼泪，好让人们理解它。想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然后就匆匆的走了。

大地依旧，只是地面少了十几分钟的灰尘。

就这样，几天又过去了，地上的女人开始不停地跟男人吵架。每家女人的眼泪都没少流，总是不停的埋怨男人不去打工去，听了女人的话，男人不停地徘徊，抽得满地的烟头，然后偶尔也会数落女人：“”哪一顿饿到你了你们现在的女人都享福享大劲儿了，都出去打工那日子就好过了，过去的女人，吃到大饼子就知足了。”女人听了也吵：“啥年月了，要你那么说，人还得倒退的过呗，就像你们这种人活八辈子也见不到后脑勺。”男人听了气个囊的说：“像你们女人天天照镜子看后脑勺，也没好到哪儿去。”不知有多少家传出了吵闹声。实在扛不住的，扔下孩子和老人，男人和女人都出去打工了。

此时的这个小村子，冷清了很多。只有那火辣辣的太阳还在那里耀眼，灿烂。

        一晃，两个多月过去了，天空也许得了失心疯。去看大夫了，不知道大夫有没有告诉它，人间有值得感动和让它伤心的事。南方涝了，党民在自救。北方旱了，大部分人们为生活去奔波了。难道你还感受不到人间的疾苦吗？真是没有热血和感情的天空啊！你从来不需要精神食粮，是吗！

        时间过去的特别的慢，仿佛和期待的那个雨天没法见面了，人们都快把眼泪熬出来了，不停的听着天气预报。

          那一天，天气预报报有雨。所有人的心里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激动，都舒展了眉头，等待着明天的到来。仿佛明天就可以有一点儿收获似的。至少可以缓一口气儿了。

期盼的日子到了，人们很早就起来，打开门看天空的形式。有个人高声的，像是一下子从心里蹦出来的说:“”你看，你看，那云彩挺黑，挺厚啊！”也有人高兴的回了那人一句:“”是啊！可下长云彩了。”天空，压抑得很，闷热得像个大蒸笼似的，让人透不过气儿来，所有人看着天空，简直就是望眼欲穿。天空给人的感觉简直就是大暴雨马上来临，等待，等待，等待，等待，人们的心里在这样压抑的空气中，终于抑制不住了他的焦急。内心翻江倒海似的狂奔，猛激，内心的大暴雨已经流成了河，江，海。

几天这样的天气又过去了，人们心中的海折磨的翻腾不起来了。即使每天报着有雨的天气。但是，所有人都还是失望的，浑身没有了气力。似乎不再盼望下雨，就如同下不下雨，和他们没有关系一样。人们开始对这样的天气开始绝望。没有那个心情，再去多看它一眼。人们乏味的开始对天空不抱有任何希望。所有棱角的心已经被磨没了，所有的人无语的，呆呆的坐着，什么都不想，什么也都不愿意想。只有累，该好好的沉睡了。下不下雨是老天爷的事儿，随便吧！何必多操心呢！即使赔得生活不好继续。但还总要坚持的活吧，另寻它路吧！不要再靠天吃饭了，自己的双手总不至于让自己饿死吧！

      就这样，一天又到了黑夜。所有的人们不再期盼明天是否下雨。而所有的人们沉痛的睡去。希望天永远都不要亮，果真天没有亮，而是雷声滚滚，人们听见了，也懒得抬起头往窗外望一眼。屋子里面虽然能看清对方。但很暗，雷声不停的滚动。俞来俞，仿佛要把玻璃震碎一样，但沉睡的人们还是听而不闻，一动不动，仿佛死一样的沉静。

      忽然，老天爷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拼命的用风的手攥着雨的石头狠狠地砸在玻璃上，发出啪啪啪的声音。老天爷的脾气好大呀！一副憋了好久，不情愿给，又一副不得不给的样子。在此时已经用气全撒出来了。风猛烈的摇，雨猛烈的砸，人们装着视而不见，老天爷就把你的门狠狠的刮开，让门发出不停的咣当声，还把委屈的眼泪咆哮的撒在屋里，尽量能撒在的位置。

人们不得不起来把门关上，不想看到雨的狂怒，也许人觉得它的委屈不少吧！

        即使大雨，人也不能永远地睡去吧，肚子饿了，还要起来弄吃的。当人走到屋外，雨下得天地一片汪洋，没有界限。猛的给你骤回来，让你没有喘息的余地。

    一晃，到了秋尾，老天爷终于痛哭了起来。迟到的雨终于下了，盼雨，真的好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