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四章 再次相遇
第二天我早早就醒来,光还没有醒,我拉开一小块窗帘,外面灰蒙蒙的,带着些微黎明渐起时的蓝色。虽然睡眠时间短,睡眠质量却不错,我觉得很有精神,便悄悄起床为光准备早饭。
其实做饭对于我来说很简单,只要手里有一点的材料,我就会很快地做好,而且会发挥我的想象力,用好每一个可以利用的材料,于是一顿丰盛的早餐出来了。
光起来时已经看到了我的劳动成果,他边刷牙边走到我身边作势要亲我。我用手推开他,他笑嘻嘻的又凑过来,这就是他一向感谢我的方式。吃饭时我随口说出了昨晚的恐怖,光说他会尽早回来陪我,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也就是说说而已。
中午天上飘起了雪花,一点点的,象尘沙一样,很小也不是很多。安装有线的打电话过来,说今天能安装,这真是个让人振奋的消息,电视能看了,这也算和外界有了联系吧。
下午两点,我看见写着有线电视的车子开进了小区,以为很快会上楼,就一直坐在厅里等着,等了近一个小时,安装有线电视的工人才敲门进来。
我边跟着弄线边问工人,“我两点的时候就看见你们进来了,怎么三点了才上来呢?”
“先去的五号楼,五号楼要求今天必须安上,我们也是顺便来把您的安上。”
“五号楼?谁啊,面子好大。”
“听说是这个小区的开发商,好了,你打开电视搜一下台吧。”我打开电视搜了一下台,效果还不错,工人们告辞走了。
我来到书房,我们的房子是南北通透的,南面朝向小区的门口,能看到高速公路。北面对着的是五号楼,能看到五号楼上面的塔尖。售楼小姐说能看到河,其实并不正确,二号楼对着的是五号楼,往河方向看,越过五号楼还有六号楼挡着视线,一共是七幢楼,象是一个等边六角形,五号楼在中间。不过售楼小姐也没说错,透过六号楼和三号楼的间隙也能看到一线河岸。呵呵,无限夸大的卖点。
我望着五号楼,这幢楼不但比别的楼高,而且比别的楼多出这么个塔尖,别的楼也有塔尖,都没这个大。别的楼上的塔尖看上去就象是蜡笔头,而这个塔尖我不止一次看见上面有人。今天又听说五号楼上住着一个开发商,这个五号楼还真是神秘啊!
有了电视,感觉不是那么孤独,还听到了天气预报,预报说晚上有大雪,我发短信告诉光,让他早点回来。那天晚上我们把电视搬到了卧室里看到很晚才睡觉。
早上起来时白茫茫的雪覆盖了大地,这种情景在这个城市是不多见的,而且前天还在下雨,今天就白茫茫一片,这种改变也太大了一点吧。不过白雪还是让人很兴奋,我叫光起来看雪。光上班后我意犹未尽又出了家门去踩雪,雪比雨要舒服,冷但干净。
小区物业在外面扫雪,把雪堆成一堆拍起了雪人,我站那观看。雪人的眼睛是两个饮料瓶瓶盖,一个小伙子从草地上捡来干树枝,折成差不多长的几段,插在雪人的头上做头发。又有人找来一个纸筒,剪成几段做扣子,一个简单的雪人就成了。我虽然没参预,不过看着他们弄,自己也颇为兴奋,不免脚底下也飘飘然了,差一点滑倒。
因为前天下雨,气温忽然降低,雨结成了冰,现在上面再覆盖一层雪,路格外的滑。不过我不怕,对于我一个在北方长大的孩子来说,这点滑不算什么,家里没菜了,我得去菜市场买菜。
中午回到家意外的发现光竟然回家了,正躺在床上看电视。我边把菜放到厨房边大声地问他怎么没去上班?他没有应声。我走进卧室一下子就发现了不对,光躺在床上,右手放在胸前,手腕处肿得象馒头一样。
“怎么弄的啊?!”
“早上摔了一跤,把手挫了,结果越来越厉害,我就请假回来了。”
“去医院没?”
“去什么医院啊,也没出血。”
“我去做饭,吃完饭咱俩去医院!”我去厨房做饭,眼泪涌了出来。光跟到厨房门口,“没事啊,你瞧你那样!”
“我知道没事,那也得去看看才放心,万一伤到骨头怎么办?去城里的医院吧?”
“不用了,我知道这哪有医院。”光说。
吃过午饭我和光去医院,听光说有点远,我们准备在路上打个车,谁知这地方车不好打,加上下雪的缘故,车更少,走了很远才打着车。
来到医院,挂号,找医生,开检查单,拍片。拍完片,我们在医院走廊里等着结果出来。因为拍片的地方是医院主楼旁的一个小楼,专门的放射科,有些冷,我说光:“你先去医生那吧,我自己在这等,一会儿把结果拿过去就行了。”
光不同意,我说怕他的伤手冻着,他想想有道理就先去医生那了。
放射科还真是冷,在我得得瑟瑟地来回走动时,片子出来了。我问放射科医生怎么样,医生只说给你的主治大夫,我悻悻而返。出放射科时我意外的发现了一个人,那人正站在放射科对面的凉亭里。这样的雪天,凉亭里是不会有人观景的,看他那样子也不象观景,好象在想什么事,低着头,很认真的样子。
我一眼就认出了他,因为他戴的那个口罩,他就是五号楼前我遇到的那个人。拿着片子,我着急去见大夫,就想悄悄地过去,可是经过凉亭时还是忍不住瞄了一眼,这一眼不要紧,正看见他抬起头来看着我,眼里全是笑意,“你,又是来找我的?”
那男人笑着看着我,似乎抓到我的把柄一样。
“不,不是,我是来看病的。”我赶紧扬了一下手里的片子,手僵,又有点慌张,片子一下子被我扬了出去。
男人疾步走出凉亭把片子捡起来递给我,“生病了?”
“不是,是我男朋友,我先走了。”我接过片子,急急地解释,想快点走开。
“走好。”男人扬了一下手,我冲他微微一笑,低头赶路了。进主楼时我又回头看了一眼,那男人还在看着我,看见我回头他又扬了一下手,我赶紧转过身进了楼。
大夫看片子说骨头没受伤,开了两付药,一付内服一付外敷,建议消肿以后再来复查。这时候光的手腕已经变成了青紫色,我心疼得眼泪掉了下来。
我和光是同一年来到这个城市的,初识他是因为我们一起乘地铁,他把座让给了我。出了地铁一直同行,然后发现我们竟然租的是同一个小区的房子,再然后我们就经常一起回家。
在这个城市,我们都没有亲人也没有太亲密的朋友,我们只有彼此。日久生情吧,我们搬到了一起,他对我没什么要求,就算不洗衣服,不做饭,他也从来不说一声责备的话。我也一样,我们平凡但坚定,认准对方就是那个要相伴一生的人。
我下岗后光很少在我面前提工作的事,就是怕我有压力或者不开心,现在他伤成这样,虽然骨头没问题,但已经有於血了,他到这个城市后可是连感冒都不曾有过。我扶着他受伤的右胳膊,想减轻他一点痛苦,他笑着用左手把我拉到他左边,用左胳膊搂着我,“傻样,这点伤就哭成这样,如果我死了你不得哭死啊!”
“瞎说!”我哭得更起劲了,光就嘻嘻的笑,就这样一个哭着一个笑着走出医院。
医院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车窗摇下半截,看我们走出来,车窗全摇了下来,一个戴着口罩的脸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带你们回去吧,这不好打车。”
“不用了,你先走吧!”我飞快地擦去脸上的泪,给那男人一个笑脸,拉着光赶紧走。
“你在这有朋友?”光问我。
“嗯,刚认识的,也不算认识,咱们小区的,在小区里见过一次,刚才在医院里又见了一次。”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只是据实简单的交待了一下,光没再接话,好象并没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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