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芳小菊
徐悲鸿称赞张大千在艺术上的成就时,称他是“五百年来第一人”,张大千听了却说:“以艺事而论,我善烹调,更在画艺之上”。
张大千的“艺事”里,包括“吃”和“烹调”。这位近代画坛的一代宗师,是一位杰出的美食家。
在张大千看来,吃绝不仅仅是为了果腹,它已上升为人生的最高艺术。他不但精于吃,更深暗烹调之道。
张大千的女儿张心瑞曾说:
“先父一生所嗜,除诗文书画外,喜自制美食以为乐,其足迹遍全球,食尽了人间美味”。
张大千每走一处,必吃一处。
20世纪40年代,张大千在敦煌画壁画近3年,漫漫隔壁,亘古荒原,如此艰苦的环境,张大千仍能就地取材,一解馋虫。
他在敦煌有一菜谱,菜式包括羊肉汤、糖醋牛排、三鲜蘑菇、酱豆腐、佛脚冰激凌等。
蘑菇是从莫高窟四周的野草丛中采摘而来的,佛脚冰激凌所用的冰,则真的是取自佛像脚下。
离开敦煌时,张大千特意绘制了一副野生蘑菇生长地点的“秘密地图”,详细标注了采摘路线和采摘时间,作为礼物赠予当地朋友。
妻子徐雯波过寿,张大千会亲自下厨做牛肉面,配面的菜码除了口味各异的四种牛肉,还会有一盘青翠的香菜,一盘红辣椒炒绿豆芽,四周还会摆上8只碟子,里面盛有盐、胡椒面、糖、醋、酱油、辣油、面酱、豆豉8种佐料。
画家下厨,先不提味道,仅菜肴的颜色搭配,就已令人食欲大开,垂涎欲滴了。
张大千晚年定居台湾,与张学良、张群成了莫逆之交,并被称为“三张”。
张大千在台北宴请张学良夫妇的菜单,张学良拿回去后精心装裱成手绢,并特地在后部留白。
次年,他邀请张大千在上面画了白菜、萝卜、菠菜、题名“吉光兼美”,张大千在上面题诗云:
萝菔生儿芥有孙,老夫早已戒腥荤;赃神安坐清虚府,哪许羊猪踏菜园。
1992年,这件珍品在华盛顿展出时,轰动了当地的书画界和烹饪界。
这世上,人与人的区分就在于:有些人吃饭是为了活着,饱腹即可,而有些人把吃饭当做艺术,除了饱腹,还要愉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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