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4-03

       

2018-04-03
2018-04-03

        今年的清明来得格外的早！明天就是二哥生日了，后天就是清明了！二哥的坟头早已挂了新青，生日是忌日，他的年龄永远停在五十一岁！

        我的父母，在这样的日子，悲泣是肯定有的。昨天打电话，明显听到母亲是刚哭过的声音。今晚他们又得失眠吧，母亲又得哭吧。

        前几天，大哥突然在群里说二哥百日忌了，放上了他制的K歌音频，二哥在父亲八十生日宴上唱的歌，大嫂在群里已哭了，我知道她肯定是真哭了，他们两个肯定都很难过。何止他们，一家老少都是难受的！

        我不去打开始音频，二哥似就在我眼前唱歌，声音也一直在。父亲生日那天我就站在二哥旁边看他唱，他唱得动情，让我涌满泪花。那“这辈子做你的儿女，我没有做够，央求你呀……”的声音似乎从未从我耳旁飘走，而今成了他在我心中的绝唱！但我非常理性，我告诉大家逝者已矣，生者保重，告诉大家要重视体检，重视疾病防控，防止意外，相信医学和科学……二哥的死已无法改变，我希望二哥的死能给大家警醒能引起大家重视并去改变。

        就在前些日子听说大嫂有身体不适症状，我就一个劲地催她不要硬撑死拖去检查和治疗。她检查结果出来的那晚，我却梦到父亲去世了，我长跪在他的灵柩前痛哭不起。醒来我知道我是太担心我的亲人了，潜意识里我也有对分离的恐惧。记得二十几年前，父亲查出血压超高及各式的毛病来，他乡读大学的我知道后便常常噩梦不断，常常是父亲死了我哭。可那时的父亲比我现在的兄弟姊妹们强，他突然间醒悟，将烟酒嗜好全戒，注意饮食，早睡早起，至如今。

        父亲不愿早早离去，是他真正意识到他身上的责任吧。二十几年前，家里还困难着，有许多事需要他去操持。那个一顿一斤白酒当水喝、一天两包香陵山烟不少的父亲，如此决然的为生而战了。二哥在父亲八十岁那天告诉我，七十岁生日那天父亲自己哭了，因为他是他家里第一个活到七十岁的，他的父母、兄长、姐姐都没有活到七十。

        如今，父亲健在，二哥已走。想着二哥，肯定是有疾病我们不知道的，他一直关注养生，但却没有去好好体检过，有病痛不适也只有自己忍住，通过些网络微信上的一些并不科学的知识去指导自己养生。二哥去世后我曾去翻看了他所有的朋友圈，除了与人为善的鸡汤篇，便是一些所谓的养生文章，但养生的文章全部都只有了标题，内容被发布者删除了。二哥没有不良嗜好，只是一生劳苦，还有便是中年后发胖，到底什么病让他猝死？或者什么病让他倒下？无法知道了！我很遗憾未曾真正关注他的健康！而我的这些兄嫂、姐弟、侄儿辈们，连带我们夫妻，有谁在真正重视自己的身体？大嫂的病便是长年积出来的，却不能引起足够重视！总认为只是个颈椎病而已，头痛颈椎病引起流口水也颈椎病引起。大哥去年是瘦身成功了好多病也似不见了，可他却熬夜、手机上日日夜夜、为着些可以不去做的事到处奔波……谁重视疾病防控？如此我更是焦虑。

      写到这里，已是深夜，头都抬不起的我，计划好了要早睡早起的，却又熬夜了。强迫着自己睡了。二哥却入得梦来，他躺在老家的床上，不和我说话。他逝去后在所有亲人的梦里，都是不说话的。母亲前天电话说他一定知道自己要生日了，知道清明要到了，所以大嫂二嫂她们梦到她了。她说二哥死后只有一次进了她的梦，梦里是人家说二哥死了，但她不相信，她背着手都垂得老长的二哥一步步地的走去求医，背到一处上坡地实在背不动了便想放下休息一下，结果自己醒了，就不免后悔。我的老娘啦，他多么希望二哥是可以救回的，可梦都不助她！她一直求二哥能到她梦里去，可他就是不去！二哥死后，老娘每每吃饭便念叨二哥，一段时间都不肯离开家，总要去下饭（家乡话下饭是敬饭或以饭菜祭祀之意），下饭要打卦，她说二哥从来不受她的饭，她很难过。我不迷信，但也只能顺着母亲的意思去劝她。我知道母亲常常晚睡又失眠，便劝她说“二哥怕你担心，不到你梦里去。再说你总是不睡、总是睡不着，他怎么忍心去打扰你！你好好放开心情，睡得好了，他自然便会到你梦里的。”我说“二哥是你儿子，他走了也怕你伤心的，你下饭他当然不敢接受。你放开了心，让晚辈们去下饭就好了。”母亲经我如此这般的劝，似乎心安了些。而我又怎么能让母亲真正睡得好放得开呢？！就如父亲，他说尚有许多事要去做，他说自己会去珍惜和保重身体，可那个以往每天要唱歌跳舞几回的他已经不再唱歌跳舞了，按他说的经这事他和我娘确实衰落了。

        想到父亲这个顽强的老人，真的让人难过又心生许多理智和勇气来。二哥死后，丧事期间，我是到出殡前一天才回的家，我想去劝父亲，父亲却先劝我这个月子里头的人保养自己，他说劝他的人多，劝的也多，但无论如何劝，眼泪总归是要溅完的。他在家门口的坪里，双手撑住面前的凳子，在一片喧闹中，默默目送着二哥的灵柩离开，直至转弯不见才抹下泪水进屋干活去。在一片风水声中，他告诉我他对母亲及晚辈们身体的担忧，他让我去劝他们，比如让我去劝大嫂检查和治疗，让我劝她保养身体。他也常常劝我早睡、注意颈椎病，也担忧我家那常抽烟有喝醉酒的人。然而在医院上班的我，这时才深刻体会到救死扶伤不易，劝人改变陋习做好疾病防控却更难。这时我才知道要改变和养护好一个人内心的风水也好难。人往往在别人的事故里听故事，疾病和死亡似乎离自己很远，一旦来了，却在灾难面前更愿意信命信外界的风水，而不愿去改变自己内心。年前回家，母亲生日那晚我请大家外出吃饭，下楼等大哥开车，我这个双眼上下眼睑都严重肿胀的父亲，在一辆车窗玻璃灰上写下一个艺术的“福”字，我知道这个掩饰不了忧伤的老人一辈子都在为家庭追求和创造幸福，不管他人是否理解他，他都在顽强地活着。我所看到的父亲，越老越理智，他不想麻烦子女，希望还能为子女做点什么实在的事，希望自己养好自己不给子女添麻烦，他多么希望他的晚辈们能保重各自的身体！他让我明白，保重自己，不给人添麻烦，也是一种尊重与爱护。

      今天，父母，侄子，或大哥、嫂子、弟弟他们，应都在老家吧，我还没打电话。我是要打的。随感写下这些，其实我已想写好久了，然而每次都觉有很多要写的每次都写不了。我的二哥，祝在天安好！以后每年这日，父母亲人都在惦念你，你也一定希望大家健康快乐幸福！昨天我劝那个还是不注意保重身体的大嫂，多休息，积极治疗，不要将小病熬成大病。我又要重复地说，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能这样，少熬夜，注意饮食，消除肥胖，定期休检，积极治疗，相信科学，相信医学……从我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