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地劳累

我感到很疑惑，对周总说：“这不对啊，那个年代没什么企业，即使有企业招工，也不对农村开放的，你到哪儿打工呀？”

周总解释说：“这就是我们村与别村的区别，在我们村有一砖瓦厂，因砖瓦厂基本都是重体力活，所以招收农村人的。但基本都是上下河重体力活，其他活是轮不到的。”

这里河网密布，运输主要是靠走水路。而砖瓦厂的主要原料是粘土，由船运来后，用人工把粘土挑上来。同样的，成型的砖块，也需要用人工挑到船上。这样的工作称之为上下河。

我很惊讶，就问他：“你上下河？这样的重体力活，你能干得了？当时你还很小的啊，毛头小伙一个。”

周总很平静地说：“当时已不小了，虚年龄已18岁了。我上学比较晚，所以已到这年龄了。”

周锋到砖瓦厂上班的第一天，班头只交待了一些干活的细则就完事了。周锋也明白了一天的活是定量的。如果是下河挑砖，则必须完成多少块砖。砖是以块来计算的，有专业人士来专门划分的。如果是上河挑泥，则是以船为单位，如一天必须挑完一船的泥等。而船都是标准的五吨水泥船。

扁担等挑具是自带的，砖瓦厂只提供定量的纱手套。周锋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开始工作，心里还是相当兴奋的，相信自己能干好这个工作。它不需要什么技术，只需要有力气就行了。而周锋此时觉得浑身都是力气。

想象都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当信心满满的周锋，把重担一压在肩膀上时，才真正明白重担压肩的滋味。

这扁担压在肩膀，生疼生疼的。没挑几个回合，肩膀上已是火辣辣地疼，周锋撩开衣服一看，肩膀上已一片砣红，鲜血已透过皮肤，与衣服粘边在一块儿了。

不仅如此，周锋的双腿犹如灌了铅一般地沉，再也不像平常一般地轻巧。但周锋仍咬着牙，忍受着肩膀钻的疼，迈着沉重的脚步干活。

周锋内心默默地计算着，只要再挑上几担，就已超一半了。超过一半，就好办了，另一半也能坚持的。同样，今天能坚持，那么明天也能坚持。

想法固然是好，但要实现，犹如大山一般横亘在面前。眼看都要天黑了，工友们都纷纷完工，收拾一下准备回家了。而此时的周锋内心虽很坚定，但动作却越来越慢。

此时，周强过来了，对周锋说：“很累了吧，第一天都这样，过了第一天就好了。还有多少？今天我帮你先挑点。”

大家都是同一个村子，且同姓。其实都是沾亲带故的。而周强在周锋眼里，就是一个大力士。魁梧的身材，粗壮的四肢，健壮地犹如一头野牛。

在周强的帮助下，活很快就干完了。而周锋也累虚脱了，连感谢的话都懒得说，甚至第一天是怎样回的家都忘了。

回家的周锋，默默地用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身体。这时老爸过来，冷冷地说：“不要觉得自己很苦，农村人，都一样，这一关都是要过的。你明天可能会更疼。”

周锋躺在床上，全身的酸痛，使得他马上进入了睡眠状态，连梦也懒得做了。

到了第二天起床，浑身的肌肉，痛得都不敢用一点点力。周锋不知道这天的上下河，还能否坚持。周锋以为疼得那么厉害，肯定挑不了担了，但神奇的是，当重担一压在肩，这些疼痛似乎消失了一般，已感觉不到。

这一天，虽然周锋依然很累很疼，也做到很晚，但总算是独立完成了工作量。

正当周锋以为都能完成工作量时，在一个天气沉闷的一天，周锋感觉挑担也特别的沉闷，呼吸都觉得累。周锋真感觉到累了，真想躺在地上不起来，好好地休息。就在周锋在野外小便时，才发现自己的小便很是浑浊，还略带红色。

这让周锋有点急了，这是尿血了吗？我是不是生病了？周锋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无比地劳累。